拓跋渊就这么在他惊讶的注目下,坐在了沈涅鸢的床上,姿态懒懒散散的,寻常惬意得很。
只是瞥向他的眸色里凌厉中带着明显的不快。
徐承将心中的惊讶之色压下,暗想道,这拓跋公子与沈大小姐之间,果真是坊间传闻的那么一回事啊。
半盏红烛随风摇曳,木兮将窗户紧闭,拉起徐承,就将他拖出了门,而自己则抱剑守在了门口。
“半夜三更的,你闺房里怎么会有男子?”
拓跋渊薄唇一扬,带着邪气,声音明明很温柔,温润的声线里铺着一层凉薄。
沈涅鸢怯怯地笑着,后背紧贴着墙壁,离他远远的。
许是觉着拓跋公子气场太甚,她想说些玩笑话缓和一下气氛。
“你觉得如何?那是我新收的面首。”
少年的眉目间初初还弥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在她开口的一瞬,那零星的笑意顷刻间浮上一层阴鸷的戾气,隐在他的眸底深处。
直到对上他的眼睛,沈涅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说了什么话。
贴着墙壁的后背又用了点力道,她红唇扬起的笑意僵住,“怎么可能嘛,就他那长相,怎么会入我的眼,是吧,义兄。”
“那依你之见,谁能入你的眼?”拓跋渊盯着她,淡淡不经意地问道。
就他现在这张冰脸,沈涅鸢敢说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么。
“义兄此颜,只应天上有,自然是义兄了。”
“是么?”拓跋渊阴鸷的神色有些舒展,好像沈涅鸢的话,他很是受用。
少女压下心中的惊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人竟也是如此在意旁人对他的容貌评价。
稀奇了。
“当然啊。”沈涅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吹捧着他。
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拓跋渊薄唇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已然敛住,他朝着沈涅鸢招了招手,“过来。”
此时,他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床榻之上。
然后朝着她招手。
沈涅鸢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嘶,还挺疼的。
这居然是真的。
她从没有想过多年期待的画面,竟是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过去好么!
沈涅鸢乖巧地走过去,脚步迟缓,经过案桌的时候,倒是眼明手快地拖了一个凳子过去,坐在了离他有一尺远的距离。
她鲜少有坐得这么端正的时候,对上拓跋渊的目光时,扬起自己最是甜的笑脸。
“少嬉皮笑脸。”拓跋渊凉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语气有些许的不耐外,没有多大的情绪,“你给我解释清楚。”
“嗯?”
沈涅鸢脑袋一歪,被拓跋渊瞪了一眼后随即反应了过来。
“你说徐承啊,他……”沈涅鸢眼珠子一转,说道,“他迷路了,问我借宿……”
“说实话。”拓跋渊呼吸略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少年深邃的黑眸一直落在她的小脸上,没有移开过。
没有人会比拓跋渊还了解沈涅鸢了。
她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还不用说,这人已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