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勒住缰绳,那黑马停在了马车旁,朝着裴晏哼了一口气。
“有国舅爷的前车之鉴,本公子自是行事小心,不会重蹈你的覆辙。”少年半眯眼眸,意味不明的笑开。
去年冬至那晚,国舅爷被捉奸在床,他竟是醉酒后,与幕僚家中的一名小妾同床共枕,被不少人撞见。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那幕僚为了仕途,竟是对外说那小妾是他送给国舅爷的,因此国主也不曾责备过他。
可私下不少人,都用此事偷偷笑话国舅。
裴晏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目露狠意,“你倒也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本国舅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沈涅鸢往后可没人护着了。”
“国舅还是多操心自己吧。”拓跋渊漫不经心地开口,抬起马鞭,“本公子不奉陪了。”
小国舅看着拓跋渊策马而去,黑眸半眯,“我倒要看看,这拓跋渊究竟能护着沈涅鸢到何种地步。”
这场秋雨竟是下了整整三日。
这些日子,沈府的门槛险些被这些上门拜访的人给踩踏了,嘴里喊着什么要报名。
放晴的那日,沈威终于从军营出来了。
他一回府,见着府中乌泱泱的一片人,沉声道,“军营不收文弱公子,诸位还是请回,锻炼好了身体,去军营报名,考核过了,便能入军。”
说罢,他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欣慰。
纳闷的是朝廷还未开始招兵,怎么这些人就来报名了。
欣慰的是东隋男子也不如他以为的那样没有抱负。
正当他想分享几招练武的招式时,一位文质彬彬的公子说道,“将军误会了,我们是来拜见县主的。”
“……这是为何?”沈威甚是不解。
那公子扭捏了一番,也没能说出来,倒是他身后的那位男子性子直,直接说了出来,“听说县主正在物色面首,我们自告奋勇来了。”
沈威脸色阴沉得厉害。
“……简直胡闹,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怒不可遏,直接让下人轰走了这些人,随后便让人将沈涅鸢带去祠堂。
沈涅鸢莫名其妙地去了祠堂。
她一进去,就看见沈老夫人坐在上位,她身侧的玉嬷嬷手里持着一条她再熟悉不过的藤鞭。
二房刘氏和沈秀正坐在两侧,故作担忧地看着她。
而沈威则站在了沈老夫人的身旁,正凶狠地瞪着她。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等我了,不知道我这次又是做错了什么。”
沈涅鸢站得笔直,眉目微凉地扫过众人。
“你不知羞耻!给我跪下。”
沈威从玉嬷嬷手中夺过藤鞭,朝着地面就是啪的一下,鞭风扫了过来,让人心有余悸。
沈涅鸢眉头微拧,这一鞭子若是落在她的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话从何说起?还请爹明示。”
她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