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延霆并未即刻离开,他的视线如出鞘的匕首那般锋利,紧紧地盯着拓跋渊。
沈涅鸢不见他有所动作,眉心微沉,“退下。”
他面露犹豫,抬眸看了眼六公主,剑眉紧锁着。
策延霆站了很久,才迈开步子,将门关上时,微微侧目,“属下在屋外候着。”
门在被他关上的一瞬,他看见屋内玄色衣袍纷飞,拓跋渊坐在了桌前,而沈涅鸢面上露出几分胆怯,战战兢兢地站在那人的面前。
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策延霆不放心地压下眉眼,咬着后槽牙,将门合上。
外头风声大作,呼啦作响,屋内暗地甚至看不清拓跋渊的神情。
沈涅鸢拿出了火折子,取下灯笼罩,将蜡烛点上,瓢泼的大雨打在窗前的芭蕉上,被风卷进了屋内,吹得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地照在这人英俊的面容上。
拓跋渊的手边摆了一个白瓷瓶,沈涅鸢认得,同适才宫尘拿来的拿一瓶一模一样。
专门给她送药来的?、
昏暗的烛光下,拓跋渊的发梢末尾还在滴着水,衣服也被雨水湿透了。
有片刻的恍惚,她突然想起前世,她初入西蜀,处处不适应,又因被青梧坑害,被太后责罚跪了一夜,天一亮,她就偷了宫人的衣物,逃出了宫。
那日休沐,臣子不用入朝,也是一场春雨,淋得她浑身湿透。
这是她第一次出宫,问了好多人,走了很久的路,才寻到千户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