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见了沈涅鸢,同她一道用午膳。
沈涅鸢坐在她的对面,捧着小碗,正夹着面前的鸡腿,吃的不太香。
一顿饭,太后一言不发,沈涅鸢自是也不会主动说话。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更何况她还没有摸透太后找她来是为了何事。
“在橘树前,你就没有发现国后和大公主是装给国主看的?”
太后吃饱了,搁下碗筷,也不顾沈涅鸢吃好了没有,沉沉地出言问着。
沈涅鸢的鸡腿才咬了一半,
她愣了愣,原来太后找她来是为了这事。
“我发现了。”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搁下碗筷,反倒是还咬了一块肉,咀嚼了一会,咽了下去,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她们除了脸蛋是脏的,从上到下都是干净的。”
“那你为何不同你父王说?”太后的声音响了几分,显然是动怒了。
沈涅鸢却是不怕她动怒。
她敢承认,便又对策能让太后对她消火。
“我想着私下同太后您说的,但是您老人家火眼金睛,已经看出来啦!”
太后眉心下沉了几分,“你自己不做丑人,却想让哀家做?”
“我怎么敢!”沈涅鸢睁大了眼睛,手里的筷子这才不动了,“那时还是应当以救橘树为重,我不说是不想害得父王分心处置国后和大皇姐。”
说罢,她又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时候处罚都行啊,不一定非要当下不可。”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沈涅鸢点了点头,又道,“赛酒那日,我见大皇姐被罚,才知道身为公主,一言一行都要为皇室考虑,我又唯恐当众揭穿她们,连累国体受损。”
毕竟这次犯错的,除了大公主之外,还有一国之后。
“你心思倒是缜密。”
太后微微颔首,紧锁的眉头有了些许的舒展。
“都是祖奶奶教导的好。”沈涅鸢乖巧地说罢,继续啃着那根没有吃完的鸡腿。
沈涅鸢想哄人的时候,就没有她哄不好的人。
太后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哀家平日里就对这对母女恨不顺眼,但为了国主,为了稳固朝纲,哀家能忍下的都忍了,可这回,她们竟是连救先祖留下的橘树也要动心思讨巧,难怪天火落下,实在是西蜀之祸啊。”
太后因着动了怒,在用过午膳后,昏昏沉沉的,躺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沈涅鸢屏退了宫人,坐在她的身侧,从袖子中拿出她在橘树上扒拉下来的那块树皮,趴在案桌上敲敲打打着。
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起初声音都很轻。
少女估算着时辰,太后午睡的差不多了,这手里敲打的声音这才愈发响了起来。
太后睡得本就不沉,被她这动静一惊,便是醒了。
“我把祖奶奶吵醒了么?”
沈涅鸢目露慌张地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是藏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