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说道这里,顿了顿,侧目抬眸看着祠堂里头。
参天大树的树荫下,祠堂大门开着,那里头跪着两个一身素衣的女子。
她叹息了一声,道,“若不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也想跪祠堂,向先祖祈福。”
外臣听不出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还以为她真的很羡慕国后和大公主,可祠堂里头听着这话的人,却是听明白了沈涅鸢对她们的揶揄和嘲弄。
听三皇子的近臣说,国后和大公主灭火是作秀,被太后看出来了,这才被罚跪。
几个大人们聚在一起一合计,竟是分辨不出这六公主和三皇子的话,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相。
“侯爷,请留步。”
户部尚书抬眼瞥见一道身长玉立的身影自凉亭外走过,他连忙起身招手,快步将拓跋渊请进了凉亭。
“侯爷,您给说说,这究竟是六公主说的是真的,还是三皇子说的才是真的?”
男人掀袍坐下,矜贵优雅地摇着玉纸扇,漫不经心地扫了围着他的众人一眼,挑眉道,“为何要问本侯?我不过是异族……”
“侯爷此话差矣!”一位大人连忙道,“您与六公主交情匪浅不说,又与三皇子走得近,定然是比我们了解他二人。”
“我们也不过是想知道风向如何,以免日后讨了太后的嫌。”
户部尚书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拓跋渊,同他打着眼色,“还请侯爷行个方便。”
啪的一声,玉纸扇被修长的手指收起。
拓跋渊接过茶盏,不紧不慢地吹了吹面上浮着的茶叶,浅尝了一口,闲适地坐在那里,慵懒地出声,“六公主心思单纯,旨意上头说的是什么,她便以为是什么,哪里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
众人附和地点头。
“三皇子到底是自小养在宫中的,对事情看得也比六公主更为通透。”
众人又再度了然地哦了一声。
“所以,国后和大公主是真的得罪了太后。”
户部尚书却是摸着胡子重重地叹气着。
坐在他邻位的大人关切地问道,“尚书大人这是怎么了?”
“这六公主曾经救过小女一命,老夫对她很是感激,可听侯爷这话里的意思,六公主身处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心思又如此单纯,老夫实在是有些担心啊。”
徐姓官媒紧跟着道,“这六公主在宫里头也没个依靠,好在甚得太后的欢喜。”
这话本没什么,六公主养在太后那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若在这些心思活络的大人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太后以往就厌恶国后和大公主,但还是头一回在明面上不加以掩饰。
而如今这六公主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这些臣子若是想站队,显然知道该选择支持谁。
“我早前就听闻大公主觊觎六公主的美貌,容不下她,处处欺辱她,这不是前段时间还说她与宫中侍卫有染,实在是欺人太甚!”
一个大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又道,“我不能为虎作伥,围场狩猎那日,我帮六公主!”
几位大臣纷纷附和着。
拓跋渊挑眉勾唇看着他们,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茶盏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