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夜深时,沈涅鸢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她走出屏风,阿霏已经将被汗浸湿了的被褥换下。
沈涅鸢坐在床上,阿霏用毛巾擦着湿长发,她禁不住地打着哈欠,索性闭上了眼睛小憩。
她甚至连拓跋渊走进屋内都没有察觉到。
阿霏见到了他,正要开口请安,却被他用眼神示意,紧跟着他缓步走了过去,从阿霏的手里接过了毛巾,阿霏甚是识相地悄然退了出去。
拓跋渊将她的长发擦至半干,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浓黑的长发,轻轻按着她的头皮。
几个穴道按下来,沈涅鸢觉得头重脚轻的症状缓解了不少,她甚是满意地道,“阿霏,近来你在侯府上,倒也没闲着,何时学了这按穴位的技术?是向宫尘讨教的?”
说罢,她又自言自语地啧了一声,道,“宫尘那小气的肯教你?是不是拓跋渊开了口,他才愿意教你的?”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沈涅鸢也不觉得奇怪,她阖着眼眸,仰起小脸,晕黄的烛光忽明忽暗地照射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总是让人忍不住地想捏一捏。
“拓跋渊这人委实奸诈!”她有些愤愤不平地道,“我好心来看他,他居然灌醉我,将我强行留在他府上。”
她的眉头紧锁了半分,又道,“其实我近日将自己的身子调理得很是不错,怎么可能会无端端的发热,宫尘说我是做了噩梦所至,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信呢。”
“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是冷得出奇!定然是拓跋渊那厮将窗户半掩着,就将地龙灭了火,我是硬生生被他冻出病来的。”
灌醉她,顶多留她一宿,翌日她清醒过来,还是得回去,只有把她整得生了病,才能多留她几日。
“你说,拓跋渊他过不过分?”
沈涅鸢娇嗔地冷哼道,“我早就看穿他了,只是懒得揭穿他,我都不想理他了!无端端得害我生病一场,被宫尘又是扎针又是放血,说什么这样能好得快一些。”
“以往我发热时,他怎么不对我扎针放血呢?”她埋怨道,“他还骗我,说什么宫尘不在府内,先前还拿你威胁我。”
“其实他挺可怕的,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都会费尽一切手段,不得到誓不罢休,你看,他为了将我留在府中,竟是耍了这么多心眼花招。”
男子低醇的声音沉沉地自她脑袋上空响起,“既然你有这觉悟,那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沈涅鸢心口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眸,呼吸紧张地轻浅。
她干笑了几声,道,“我那是夸你呢!所谓无毒不丈夫嘛!”
拓跋渊垂首,眸色极淡地瞥了她一眼,按在她头皮的双手滑落至她的脖颈处,极缓极轻地按着她的后颈。
沈涅鸢咽了一下口水,抿着唇不敢说话。
所谓说多错多,不说就没有错。
前世加上这一世,前后一共两世,再没有比现在还要尴尬的时候了。
背后说人,哪里知道那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沈涅鸢眨了眨眼睛,觉着自己还是得争取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