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连她自己都还未想好要不要帮拓跋渊处理伤口,这剪子就已经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必了,大皇姐如此高贵,怎么能让血脏了你的手。”
沈涅鸢冷着脸,转过身去,将剪子在烛火上烤了烤,这才弯腰剪去拓跋渊腰间的布料。
手法不算是有多熟练,但看得出她并不是第一次做此事。
策延霆被侍卫们押进了殿内,蹙眉看着沈涅鸢的举动,敛下眉目。
看来这位质女公主在东隋时,过得并不好。
沈涅鸢看着拓跋渊腰间的伤口,光是瞧着就能看出伤得很深。
适才大公主青梧是冲着她去的,故而用尽了全力。
这一剑,本该是落在她的身上,如今却是拓跋渊替她受着了。
鼻子泛酸,眼圈红红的,泪珠打湿了她的睫毛,沈涅鸢眨了一下眼睛,原本是想着忍住眼泪,却不想这眼泪掉落了下来,砸在了拓跋渊的手背上。
其实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拓跋渊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了去了,他喜欢看沈涅鸢紧张他的小模样,却从未想过让她掉眼泪。
那滴砸在他手背上的眼泪滚烫灼人,震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宽厚的手掌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拓跋渊低声道,“木兮适才是逗你的,让她来。”
吸了吸鼻子,沈涅鸢却是抬眼看着他,“我只是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你再教我一次。”
再教一次?
言则,这不是沈涅鸢第一次帮拓跋渊处理伤口。
这两人原是有过生死之交,难怪会亲密至此。
大公主青梧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两人。
她想过拓跋渊待沈涅鸢不同,只是因为被沈涅鸢这张脸蛋所迷,却没有想到却是有生死的情谊在。
拓跋渊的下颚紧绷着,他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女面露无惧,可眼泪却是掉的更凶了,细细密密的心疼席卷着他的心脏。
“把伤口擦干净,上药。”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沈涅鸢怕水沾染了他的伤口,拿着浸了热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伤口边缘的血迹。
摇曳的烛光下,拓跋渊垂眸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上甚少出现的认真神情,竟是移不开视线。
等到她擦好起身,因着蹲了太久,身形晃了晃,眼前着就要站不住,幸好拓跋渊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一把按坐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沈涅鸢浑身控制不住的僵硬着。
她抿着唇不说话,也希望拓跋渊将手放开,让她起身。
沈涅鸢挣扎着被他抓住的手腕,却被这人更用力的抓着。
相比她的窘迫尴尬,拓跋渊却像是无视了站了满屋子的人,很是不满她的僵硬和疏离。
从前她很依赖他的。
约莫是想证明些什么,抵在她腰间的大掌往上游,只消稍稍用力,沈涅鸢就被他逼迫地靠近了他一些。
可沈涅鸢比方才更僵硬了,她有些慌张地对上他那双湛湛黑眸,低声问道,“拓跋渊,你要做什么?”
薄唇轻启,他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附耳说道,“大公主青梧窥觊我,你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