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适时地瞥了一眼木兮,佯装恼怒道,“木兮,这等小事就不要说了,不然还以为我是特意来邀功的呢。”
她知道定然会有人这么说,故而将话说在前头,断了那些人嚼舌根的机会。
果不其然,几个公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宫尘?你是说东隋那个第一神医?”西蜀太后惊讶地问道。
沈涅鸢点点头,“是呀,就是他。”
“哀家听说连国主都请不动他,你居然得了他这么多补药,一定很艰难才得到的吧?”
沈涅鸢微红的眼眸闪着泪光,却硬是摇了摇头,“不难不难,祖母愿意收下这些补药,我就觉得那些受过的苦都是值得的。”
“哀家看在你这心意的份上,一定会收下的。”
西蜀的太后没有旁的喜好,就爱保养身子,送她宫尘的补药,最是能讨她的欢心。
宫尘的药,千金难求,太后定然会收下。
“锦文公主的确十分有心,将西蜀宫里的规矩学的有模有样不止,竟是还晓得太后的喜好,诸位可都要学着点。”
说话的这位,是西蜀国后,她是大公主的母后。
沈涅鸢转头看着她,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可嘴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
“我是西蜀公主,虽不得已在东隋久住,但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西蜀的规矩自然是要学的。”
她顿了一下,眉头浅沉,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也不是国后你想的那样,特意打听祖母的喜好,事实上祖母喜欢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祖母身体安康,这才是我们西蜀的福气,故而才特意问宫尘求了补药。”
国后一激动,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尖锐,哪怕她此刻还是在笑着同她道,“本宫倒是十分好奇,是谁教你的西蜀礼仪规矩?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前些年,有一批年迈的嬷嬷离宫,这里头有一位是我母妃的嬷嬷,她虽然早就死了,但嬷嬷却一直记挂着我,故而到东隋寻我,特意教我礼仪规矩。”
“那这位嬷嬷人呢?她对你可是情深恩重啊,本宫要见见她,好好赏赐她才行。”国后步步紧逼着。
沈涅鸢突然抽泣了一下,似乎是被她勾起了伤心事。
“那位嬷嬷去年病死了,她喜欢桂花树,那年的桂花可香了,我就将她葬在了桂花树下,我没能将她带回西蜀……”
说到这里,沈涅鸢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今日是你归来的大好日子,我们就不说伤心事了。”
太后轻拍着沈涅鸢的后背,瞪着国后。
国后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位嬷嬷,既然赏赐不了那嬷嬷,就赏给她的家人吧。”
“嬷嬷她……一生都在为我娘活着,无儿无女。”
国后呼吸一滞,竟是从沈涅鸢口中半点话都套不出来。
西蜀国后善妒,眼里容不下其他妃子,锦文公主的娘亲指不定就是被她害死的,故而今日这般追问那嬷嬷的下落,定是连那妃子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沈涅鸢本就是胡诌的,自然是将她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