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涅鸢摆摆手,又道,“若没有这桩事情,我只管说此等机密之事,哪里轮得到她知道,不就糊弄过去了?”
木兮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姐跟久了拓跋公子,果然也聪明了。”
什么叫也?
沈涅鸢有些不服地道,“我本来就很聪明。”
她将竹篮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将其中一件给了木兮。
“你明日穿这件,同我一道入宫。”
想起西蜀皇宫,沈涅鸢忍不住眉头深蹙,那个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沈涅鸢方才托小贩买的,是京都最盛的服饰,不少皇族人士都喜欢这么穿。
这样的两件衣服穿在身上,总不会出错的。
这一夜,沈涅鸢躺在床上,突然有些庆幸是自己来了西蜀,若换做是真正的锦文,恐怕没几日就被这些人整死了。
前世的时候,她身处西蜀皇宫,终日惶惶不安,唯恐被人揭穿了身世,招致杀身之祸,故而在宫里总是谨言慎行,不曾得罪过谁,可宫里的人总当她是外人,处处刁难。
这一世,她是来寻仇的。
天一亮,沈涅鸢就起身梳洗装扮,当胡嬷嬷和小侍女从厢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用好早膳,坐在马车里了。
黑衣人首领皱着眉头看着胡嬷嬷和那侍女,沉声道,“你们怎么现在才下来?公主早就在马车上等着你们了。”
胡嬷嬷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沈涅鸢进宫的消息,西蜀皇室早已知晓,故而一早就等在宫里头了。
胡嬷嬷想着特意拖上一些时间,皆是皇族众人对她自然更是厌恶。
可她没有想到沈涅鸢竟是连这个都算计到了,一早就在马车上等着她了。
她快步走到马车旁,俯了俯身,“抱歉公主,老奴身子有些不适,故而起晚了。”
“既然嬷嬷也来了,那就启程吧。”
西蜀王宫前些年才修缮过,到处都是新的。
沈涅鸢知道,从她进入宫门起,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或在明处,或在暗处。
她是坐马车进去的,一路上宫人都在打量着这辆马车,企图在有风吹起车窗幔帘的时候,见一见这位一直在东隋做质女的公主是何模样。
可风未起,探不得这位公主的容貌。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沈涅鸢听到那一行人在行礼,“见过国主,太后,各位贵妃娘娘,诸位皇子公主。”
紧跟着那胡嬷嬷的声音在车窗旁响起,“锦文公主,快请下马车吧。”
帘子慢慢地自里头拉起,沈涅鸢缓步走了出来,然后自踏板上往下跳,动作干净利落得很。
胡嬷嬷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都准备好了一番说辞。
什么锦文公主久住东隋,东隋上下都待她很好,养的金枝玉叶,下马车也要人参扶。
毕竟这一路上,她上下马车,都是由身边的那位侍女木兮参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