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没有料到这人竟是要冒险。
宫尘突然低声道,“大不了我银子分你一半。”
那可是二十五万两黄金!
沈涅鸢眉头皱皱。
她虽与宫尘不太对付,平日里也是互看不顺眼,可他们却又一致的爱好。
那就是敛财。
这……
二十五万两黄金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她艰难地开口,“还是……”
“还是留下我!对吧!”宫尘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就这么定了,我的房间在哪里?你们带我去吧。”
“……”沈涅鸢其实想说的是,还是算了吧。
她重重一叹,很是无奈。
明明灭灭的火光投在少年霁月俊朗的脸庞上,剪影着神秘的阴影。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篝火上架着的炉子里正烫着酒,地面积了雪,将士们也只能就地而坐,靠着火堆取暖。
只要翻过前面那座山,边境小城就在眼前。
只要上了战场,就是一场生死搏斗。
每个人脸上神情都很凝重。
甚至有一些将士已经就着火光在写遗书。
他们将写好的遗书塞给了副将,若是他们死了,就让副将代他们将遗书带回。
“少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荆朔将烫好的酒递给了他,突然发现他额前正冒着冷汗,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臂,正微微颤抖着。
荆朔将声音压低,“少君受伤了?”
“无碍。”拓跋渊正了正脸色,沉声道,“你送信回皇都,八百里加急,回去后,就不用回来了。”
信是给国主的,照例禀报军情而已。
“少君是不放心小县主?”荆朔了然地颔首。
其实,一开始拓跋渊就想留他在皇都,可沈涅鸢却让他偷偷跟着随军。
荆朔只听命于拓跋渊,自然是不会听沈涅鸢的话,可沈涅鸢说,国主阴险狡诈,必定会有两手准备除去拓跋渊。
他担心少君恐有性命之忧,便是听了沈涅鸢的话,头一次违背了少君的意愿,混进了大军。
可出行的第一日,大军行至郊外山脚下,他就被发现了。
拓跋渊赶他走,他当时跪在了地上,说了一句,“属下愿以死抵罪,但请少君让属下陪你上战场。”
拓跋渊自然是不会要了他的命。
便是折中,让他护送到边境小城后,就回皇都。
这一路很安全,国主的人还未有行动。
边境小城里有少君安插的人在,这样荆朔即便离开,少君即便真的出事了,也不会孤立无援。
故而,荆朔拿着那军报,在午夜亥时,骑上了黑马。
月夜露重雾浓,一方天被火光照亮,皇宫的火还没有熄灭,厮杀和哀嚎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皇都百姓睡着的甚少,他们没有点灯,打开着窗户,张望着皇宫的方向,空气里飘着挥之不去的浓烟味道。
有人被呛了好几口,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
今夜的半月一直被掩在了乌云之后。
恐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