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舒下,高耸斑驳的城墙上站着的娇俏少女,她的红色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国主就站在拓跋渊的面前,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沈涅鸢,他沉着脸色,视线在拓跋渊和她之间徘徊着,瞧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沈涅鸢对着拓跋渊用力地挥了挥手,生怕他瞧不见。
黑马上的少年将军沉沉地看着她,将缰绳拉起。
这坐骑是当年他从国舅裴晏手里赢来的。
此马高八尺,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最是适合用来征战。
马鼻哼哧一声,四蹄来回踱步,有些不耐。
少年修长的手轻拍它的脖颈,稍作安抚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国主,半眯着湛湛黑眸,道,“沈涅鸢惹是生非时,还请国主多偏袒一些。”
偏袒?
国主眉头沉沉,这小子说话倒是不客气。
“你不在城中,她也闹不起什么风浪来。”
沈涅鸢闹出的每一桩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他打抱不平。
国主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他不习惯看拓跋渊居高临下俯瞰他的样子,那过于慑人的气场带着某种侵犯张扬。
“你放心,在你归来前,她都会在宫内,寡人会亲自派人伺候她,不会让她少了一根头发。”
这话太过意味深长,拓跋渊听出来了。
他眉目不动地淡笑道,“如此,甚好。”
国主眉头皱皱,拓跋渊就好似一柄将出鞘的剑,潜龙在渊,隐而未显。
若是再不将他除去,恐日后会酿成大患。
擂鼓响彻云霄,老鸦被惊动,在宫城上空盘旋着。
漫天尘土飞扬,将士们迎着北风出征。
沈涅鸢站在城墙上,看着这支军队消失在尽头,她才走下了宫墙。
这约莫就是她和拓跋渊的最后一面,不曾想竟是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
她的心里有些遗憾,可告别而至,说得再多,也都会是残念。
拓跋渊领兵离开的第二日黄昏,扰乱边境的谢凛终于松了口。
他派了使者,踩着这日最后一道余晖下,进了宫。
“只要休战,无论你们提出什么要求,寡人都会答应。”
使者虽是恭敬地站在国主的面前,他的脸上尽是轻慢。
“我家王爷说了,他不要城池,只要一个人。”
早就料到使者会这么说,国主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国主若是给,我亲自带她离开,西蜀和东隋两国交好如故。”
谁都知道东隋国主最是怕战,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绝了使者。
“用一个女子来换回天下太平,寡人做不出此等窝囊的事情。”
使者的口吻很是生硬,“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西蜀大军日后登上这宫城。”
他转身就走。
赤红色的宫门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下缓缓打开。
使者却没能跨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