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听着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头雾水,可身在官场,他深知有些话不能多问,便也只长长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魏无涯和安易之可以说仕途坦荡,且这两人为官至今从未有错处,倒是颇有建树。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一桩事,二人都获罪了。
魏无涯和安易之两人再没多说一个字,缓了缓之后,起身离开了。
秦漫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人朝着宫门走去,望着无边的夜色,忽而觉得遍体生寒。都说“伴君如伴虎”,饶是多得圣心,总会因为一些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跌入万丈深渊。
可事关朝局,事关社稷,又有哪件事是小事呢?
秦漫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自己过于天真。
这第二日清晨,东宫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而魏无涯和安易之两人便也没有入禁中。当然,这种事情没百姓会关心,唯有那些朝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对此事多有议论。
宋榭上了街,听到城中百姓谈论此事,颇为奇怪。按说依着柳翎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难道是他知道了是自己和顾季长所为,在谋划别的事?
寻思着,宋榭入了一家茶楼,方坐下就觉一人如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抬头间,那人已经落座,捧着茶盏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可不就是秦玉么。
秦玉呷了一口茶,朝宋榭挑了挑眉头,一脸地得意。
“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宋榭眉头一拢,疑惑道:“跟我有关?”
“嘁……”
秦玉摆手,“不是跟你有关,是跟阑衣有关。”
他压低了声音,“魏无涯和阑衣关系不错吧,我可是听说了昨夜圣上召魏无涯等人入禁中,后来留下了魏无涯和安易之,然二人出宫的时候神情失落。我一问才知道,他们两人今日一早上书请辞了。”
“请……请辞?”
宋榭惊诧,看着秦玉一脸地不相信。
秦玉点头,“可不就是请辞么。毫无征兆。这事情只有晨风殿的护卫和当时在殿内的人知道,好像还有苍龙卫在场。我看啊,可能跟这次的事情有关。”
他就算不这么说,宋榭也想到了此处。
柳徵深夜召几人入宫,独独留下了魏无涯和安易之,又有苍龙卫在场,显然柳徵已经知道了东宫和刑部大牢的事情的细枝末节。那么,魏无涯和安易之请辞这件事便也不是他们的本意。
若不是本意,归根结底就与自己和顾季长有关。
安易之被迫请辞她倒是能想到缘由,应是苍龙卫查到了自己假扮巡检司的人,由他带着入了刑部大牢的事。这若追查下来便是死罪,柳徵已是宽恕了。
可魏无涯呢?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魏无涯和顾季长的关系?
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宋榭心中思绪翻涌,为安易之难过,更多的是自责。
他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见她眉头深锁,秦玉皱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