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和顾季长微微一怔,二人已跟着他进了雅间。就见屏风后坐着一位女子,身材窈窕,侧脸棱角分明,端着茶盏轻轻啜着。
是……白萱。
宋榭回头看徐琛,满眼的疑惑。——怎么是她?
徐琛摊手,笑眯眯道:“当然是她了。”
“二位来了,便进来吧。”
屏风后传来白萱的声音,很清脆,但听着又带着一丝凛冽之气。
宋榭眉头轻挑,伸手撩起了珠帘,抬脚向里走了去。就见桌边坐着的人儿着了身浅碧色长衫,腰间宫绦盈盈一握,发间只以缎带作饰物,略施粉黛,却已美艳不可方物。
顾季长未曾见过白萱,此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心道:这女子果然不俗。
白萱见二人进来,起身朝二人微微颌首,笑道:“徐公子说有挚交到了洛阳,想引荐于我。没想到竟是名动天下的顾公子和白月楼少主,倒真是我的荣幸。”
宋榭眉头微动,看了眼那边站着的徐琛,唇角翘起一抹笑。
顾季长向白萱拱手,言道:“白姑娘谬赞。白姑娘英姿飒爽,倒是让天下不少男儿汗颜了。”
宋榭在旁附和道:“将门虎女,果然不同凡响。”
白萱朝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微微笑道:“二位也莫要夸赞,父亲身为军中将领,烦心事颇多。我也就仗着他的宠爱,才能在军营中待着。这论起来,二位的名头可是天下皆知呢。”
宋榭眉头一拢,顿时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意思,轻声笑道:“姑娘是个孝顺之人,将军所忧之事,必会有法子解,姑娘也无须担心。”
“哦?”
白萱扭头看向宋榭,眉尾扬起,遂脸上荡开笑意。“那就借宋姑娘吉言。”
说话间,那边徐琛已让人上了酒菜。酒过三巡,白萱倒也不拘着,握着酒盏与宋榭聊得投缘。说着说着,她轻悠悠叹了口气,摇头道:“哎,近日小妹很是忧心,这陈庐城中实在不太平。”
宋榭眉头一转,接话道:“今日清早我与阑衣上街游玩,听百姓私底下在传宇文家的货物在陈庐城外丢失。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劫走货物的是军中之人。我寻思着,这陈庐城附近唯一的驻军便是白将军的人马,白将军治军严明天下谁人不知,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着,她略微一顿,将酒盏压在了桌上,摇头道:“我猜测肯定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引起不必要的争斗。白姑娘可一定要小心,军心若乱了,陈庐城必然要遭大难。”
白萱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又再次黯淡了下去,低声道:“父亲这两日正是为此事忧愁。城中多有传言,据说那宇文家的公子宇文涿也已到了陈庐城,似乎想要入军营。可是,那货物根本不在军中,此事也绝非我军中弟子所为,显然是有人故意挑唆。然,没有证据,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顾季长听着宋榭和白萱说话,心中暗暗发笑。想到宋榭已经差人将货物藏着的地方告知白羽,却不知道那白羽会作何举动。
只是,他明白的很,这白萱也是个聪明的,此时这般说着话,明显是在试探自己和宋榭。
顾季长扭头看向了徐琛,眼中有一丝的打量。
徐琛端着酒盏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楚是何神情。
宋榭给白萱杯中斟满了酒,叹气道:“也着实为难了白将军。不过,这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想必城中的百姓都愿意相信将军的为人。”
白萱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目光从宋榭和顾季长脸上扫了过去,一盏酒下肚,忽而话锋一转,笑道:“此前听闻顾公子和宇文公子走得近,有人疑心货物丢失本就是你们二人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