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抬起头来,迎上柳徵的目光,惨兮兮道:“皇兄啊,臣弟住的别院,现在可真是无人之境,谁都能进。玉如意是不值钱,可也是御赐之物……”
柳徵听到“御赐之物”心中震了下,心思几转,却又有些疑惑。
京都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很。先是女子失踪,而后李家人被杀,谷玄鹤府上遭窃,如今连柳霁的别院也被人盗了。若说,女子失踪案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那么李家和谷府以及柳霁的别院,这几桩事件里必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东宫的事情。
先前有官员上过奏折,提到柳翎府中的幕僚暗中做了些手脚,会不会与这几桩案子有关呢?那余氏的死,难道真的是为了遮丑?
柳徵有些恍惚。苍龙卫是可以打探到不少的消息,可是官员府中仆人少的十几二十,多的算上护院有的多至百人。就单说陈玄正府上,就护院都有五十人。
柳徵心中吃惊,细细一琢磨,见柳霁眼中掠过的光有些不对,便也明白了柳霁的意思。
果然,柳霁起了身,骂骂咧咧地拍着身上的灰尘,言道:“臣弟可是听说了,兵部尚书谷玄鹤的府上也被人盗了,盗走的还是他和宿雨国旧臣联络的书信。然而,臣弟听闻,我府上的盗窃案与她府上的是同一伙人所为。皇兄,这事情可得细查啊。”
柳徵听得心惊,怎得这两桩事情又扯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站着的苍龙卫看了眼,眉头拢在了一起,脸色有些难看。
苍龙卫面无表情,施礼当下退开了。
柳霁叹气,无奈道:“皇兄,你莫不是不相信臣弟的话?那玉如意可是父皇之物,臣弟就算再乱开玩笑,也不敢拿这个说啊。就算玉如意丢了,您不着急,可臣弟着急。”
说着,他往柳徵身边凑了凑,挑眉道:“皇兄,您不会觉得谷玄鹤有异心吧?”
谷玄鹤……
柳徵低低念了念这个名字,抚着眉心,“你放心好了,皇兄一定帮你找回来。不过,你说盗玉如意的和盗谷玄鹤府上的人是同一拨,这消息又从何而来?”
柳霁见他问这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叹息道:“我啊,玉如意丢的时候,我身边那护卫瞧见那人的模样了,于是就暗中追查,结果发现那个人去过谷玄鹤府上,正是他府上被盗那夜。”
柳徵凝眉,“这可能是个巧合呢。”
柳霁眨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臣弟问过了,他府上的人也瞧见盗贼的模样了。”
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说谎,柳徵越发觉得有些诡异。
他看着柳霁,想了想,向他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谢瑾?他是京兆府尹,这些案子都归他管。他若管不了,你只管告诉大理寺又或巡防营,难不成大理寺和巡防营的人会不听你的?”
柳霁看了他一眼,缩回了椅子上,无精打采道:“皇兄啊,那巡防营只有您的手令可以调动,大理寺臣弟是能去,但是大理寺卿薛夜脾气古怪,能听我的才怪呢。”
说着话,柳霁接过他人奉来的茶,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缓缓道:“听闻近日东宫出了些事情,而城中又有女子失踪,百姓传言这事情和顾家那位公子有关……”
他略微顿了下,朝门口站着的魏无涯看了去。
魏无涯一脸纳闷,怎得柳霁忽然提到了这个?
柳霁端坐在那里,单手拖着下巴,挑眉道:“臣弟虽赋闲在家多年,太子是臣弟亲侄,顾季长是臣弟与皇兄的朋友,他们二人的品性如何,臣弟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事情再怎么扯,也扯不到顾季长的身上去。皇兄,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往的,您听了可别生气。”
柳徵可算是听明白了,柳霁今日来说的是玉如意被盗的事,实则是为了顾季长。
他正要开头,却见柳霁起了身,“皇兄,我并非是为顾季长说情,而是如今这天下才太平不久,四大家族和江南叶家几乎掌握着东岳大半的财力,若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这些人不能妄动。”
话罢,柳霁朝着柳徵俯身一拜,“臣弟所言绝无假话。盗取玉如意的确实是入谷府盗窃的人,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臣弟方才入宫前已让人送去大理寺了。”
柳霁连珠似炮地说个不停,根本没有给柳徵任何插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