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拼命地摇头:“太多了,太多了。”
“不嫌少便好,今年再留你一年,明年挑个好日子,风风光光的把你给嫁了。”
茶花抹了把眼泪,满含感激地离开屋子,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神色有些焦急:“小姐,奴婢去的时候舅夫人不在,说是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宫里的人?除了吕胭芸,还能是谁?
姜雨笙顾不上再梳妆一番,急匆匆进了宫,吕胭芸如今到底是贵妃,她没办法直接冲到霓裳殿里,便先去了凤羽宫。
“本宫随你一道去看看。”王皇后加了件披风,还没走近霓裳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还隐约有唱曲的声音。
霓裳殿的婢女一见王皇后,连忙要进去通报,但被她给阻止了:“本宫自己会进去,无需你通传,忙你自己的去。”
离正殿近了,丝竹声停了下来,有人轻笑一声,语气嘲讽道:“这位夫人既是会唱小曲,为何不唱呢?光顾着站在这给我们看吗?”
“是因为这没有男子,没了取悦对象,没办法唱了吗?”这话一出倒是惹得不少人跟着讽刺大笑。
姜雨笙听的声音,快步走进殿门,见坐在上首的吕胭芸一脸冷漠地看着站在中间的肖氏,见到来人,不由神色大变:“姜雨笙,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召见,你如何能进来?”
她话音才落,随后而来的王皇后淡淡道:“怎么,本宫来了,还得要你召见吗?”
肖氏穿着戏服站在中间,脸上还画着夸张的花旦妆容,眼圈泛红,眼底有湿润,看到姜雨笙神色有些担忧,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让她别冲动。
吕胭芸心里暗呸一声,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位置上走下来,对着王皇后敷衍的行礼:“见过姐姐,姐姐凤体安康。”
“这是怎么回事?”王皇后视线落在肖氏身上,“颜贵妃自己喜欢唱小曲,还把宫里也整的唱曲楼一样?”
吕胭芸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位夫人是我在扬州的旧识,她当年可是名动扬州的唱角呢,多少男子为了能听她唱一曲而散尽千金。”
肖氏当年虽然不是高门负家,但自小也是父母呵护长大,后来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又病重,她只能靠着一副好嗓子登台献唱,来给母亲赚取药费。但母亲熬不过半年,还是病逝了。办好母亲的丧事,肖氏就再没唱过了,可这到底是她心里的一段痛,如今却被吕胭芸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戳穿,诛心也不过如此。
肖氏面色微微发白:“贵妃娘娘,我虽是唱过小曲,但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凭自己本事赚钱,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呵,你若是个良家子,会做这样的事?”吕胭芸看着肖氏,想起自己在扬州受的那些耻辱,心里越发的恼怒,“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就是不知羞耻,就是下贱。”
在来的路上,姜雨笙已经简单的把肖氏的身份和她与吕胭芸之间的纠葛与王皇后说了说。她上前扶着肖氏,将肖氏只是披在外面的戏子衣袍脱了,又用绣帕将她脸上厚重的脂粉擦去,这才冷冷地看着吕胭芸:“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就是不知羞耻,就是下贱?那贵妃娘娘怕是下贱到无底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