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瑟嘴巴张了张:“心术不可……天地,言行当……当……”
她低下头,语气涩然道:“五爷爷,我打小就被过继过去了,叔父忙于公务,别说家训了,就是规矩和女红,姑娘家该学的,都没人教我。”
裴瑞天哼了一声:“荒谬。我在扬州的府邸,那么大的一副对联挂在花厅,你没看见?”
裴锦瑟努力回忆,可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瑞天失望地摇摇头:“锦瑟,裴家家训,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你怕是连这家训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存心谋事不能够违背规律和正义,言行举止都应该不愧对圣贤的教诲。你可做到半分?”裴瑞天也想不明白裴锦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即便被人逼到走投无路我也没起过害人之心。”裴锦瑟大声争辩道。
裴五爷缓缓开口,语调虽然依旧平缓,可语气却多了几分严肃和不满:“自从你回都城后,你一言一行,敢说皆无半点出错之处?”
”在宫中贵人面前搬弄是非,厚颜无耻搬入督主府,一再挑拨雨笙和苏大人关系,这些事便不说你。明知道康将军被打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你还故意堵在门口不给救治,不是你所为?”
“为了一己私利,恶意找人收买农户手里的农作物,甚至还鞭打威胁,哄抬酒楼价格,绕乱都城正常的秩序,不是你作为?贬低学子,甚至让大奉未来的国之栋梁去盖黑心棉,吃那些已经出虫的食物,不是你所为?”
裴锦瑟对上裴五爷那双洞悉一切的犀利双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些事我早就和哥哥说过了,我也是替人受过,都是宫里的颜贵妃让我这么做的。”
“胡说八道!”有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道,“那日我去顺天府办事,正巧遇到沈大人在审讯你,事情到底如何,你都已经招供了,现在还想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姜雨笙也道:“既是颜贵妃所为,不如我们进宫找颜贵妃对峙下?我想她应该很想知道这天上掉下来的锅在怎么就扣到她头上了。”
裴五爷有些灰白的眉毛拧在一处,此刻才显现出严厉的表情:“莫说如今有雨笙上了族谱归入老国公名下,便是没有她,我也不会给你归回去!”
“你这样的人,整个裴家的风气都被你带坏了,若还能再入族谱,日后还如何整肃家风,还是如何传承下去?”
裴五爷又看向姜雨笙:“你行事看似嚣张,但都是为自保却也不曾滥杀无辜。况且城外的布粥,白鹿书院的捐助,酒楼对难民的收容这些事我都有所耳闻,你父亲若是知道你所为,也会为你骄傲的。”
姜雨笙有些发怔,随后微微仰着头。
妈的,有点想哭,怎么回事。
而裴锦瑟彻底慌了,裴五爷是族长,他这样发话了,谁还会帮她?
她急得眼底发红,环视一圈后奔到了裴瑞天面前:“父亲!”
裴瑞天眉毛抖了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她死拽着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