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得了这般多的赏赐,别说吃一顿饭了,就是把整个酒楼买下来也绰绰有余。”梅渊语气有些冷,“倒是你,别觉得算盘打的好,就是个好账房了。这里面还有各种算账的,出入买卖的,你一向心粗,这些都是要紧的活,你干得好吗?”
祁琼脸色更淡了,看不出喜怒哀乐:“谁生下来就会走路,会吃饭?不都是一样一样慢慢学吗?”
“你能这样想最好,你能干些,日后荨姐儿的日子便会过的好些。”梅渊低头拢了拢袖子,掩去眼底的情绪,“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梅渊抬脚转身,却再次被祁琼给叫住了。
“梅郎!”祁琼此刻情绪有些波动,“便当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么些年,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冬日的日头不算强烈,晒在人身上反倒是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这样直面着梅渊的背影,祁琼才惊讶地发现他好像又瘦了不少,他身上的直缀还是去年冬天新做的,如今就空荡荡的挂在身上,看得让人觉得心疼。
但她如今已经必要心疼了。
见梅渊不说话,祁琼抽了抽鼻子,有些自嘲:“当我没问吧。有个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有喜欢的女子陪在身侧,如今还是个新贵,日后你和红柚好好过日子。”
梅渊道:“牢你挂心了,你日后也发愤图强,可别让我小瞧了。”
“不会的。”祁琼道,她再也不是那个只追着他跑,只求他能多看看她,多爱爱她的女人了。
祁琼转身却见姜雨笙站在门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梅渊离开的方向。
“东家。”祁琼堆起一个笑容,“您怎么出来了?”
姜雨笙收回视线:“菜都布好了,进去吃吧。”
金氏等人直到日头落了山才回的祁府,姜雨笙一路送她们回去,在回姜府路上,她半道转去了梅府。
和上次一样,梅渊仿佛猜到她会来,还让红柚直接在角门候着,等她进来径直带去了书房。
书房里没有地龙,只有一个大大的火盆,梅渊坐在火盆边,手撑在上方烘着手,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却做了个请的动作:“来的时辰倒是和我预估的差不多。”
姜雨笙将披风解下,在火盆边坐下:“梅公子可以解惑了?”
“县主想听什么?”
“你设的局,死的这些人。”
“是啊,死的这些人,该从哪个说起呢。”梅渊看着火盆里烧的火红的炭火,“那就从冯儒开始吧。”
“他嗜赌如命,没有本钱运气又差的要死,在赌坊里人家偏偏就喜欢他这样的,一直往里面投钱。他死的那天,我在赌坊门口见到他,他说会想办法再去找公主要钱。”
“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可以假意在公主给的糕点里放少量耗子药,借此讹公主一顿。”
“但你把耗子药,换成了砒霜?所以冯儒脖子那一刀,是故意混淆视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