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这样的事,是要好好给点教训。”
“但会不会是屈打成招?”百姓议论纷纷。
杨少英看向古管事:“这人是中毒而亡,你却污蔑是腹泻,这般颠倒是非,莫非他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古管事一听,自己还牵扯到命案了,连忙磕了几个头:“大人明鉴,他的死与小人无关啊!”
“无关?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指鹿为马?”
杨少英不苟言笑地坐在那上面,周围都是手握刀剑的东厂护卫,古管事腿脚都在打颤:“大人,他的死真的与小人无关啊。”她回头看了程二娘一眼,叹了口气,“他是自己寻死的,小人正命人将他尸体送回家里,却被人拦住了,对方给了我一大笔钱,吩咐小人只说是吃了‘归去来兮’酒楼食材致死的。”
“这点,杨大人可查过?”
杨少英看向杨建安,后者倨傲地扫了他一眼:“本官如何审,还用不着你这个下属来安排。”
“是中毒还是腹泻致死,你都搞不清楚,这大理寺卿只怕当的也是心虚。”苏俨坐在上首,手一直牵着姜雨笙,感觉到手心里的小爪子勾了勾手心,他瞧了她一眼,“别闹,乖。”
众人一脸震惊,特别是陶襄,那脸色堪比茅坑里的石头。
太监有个御赐的对食就算了,还堂而皇之的带着对食在公堂之上秀恩爱,这都什么破事!
杨少英又问古管事:“吩咐你的人是谁?”
“小人不知,他来时蒙着面纱带着斗笠,身形约莫五尺,声音有些粗狂。”古管事讪讪,“戏班子一直入不敷出,小人这也是没办法才接了这活,反正他已经死了,就当是为梨园做最后一件事吧。”
姜雨笙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神色清冷里带着点愠怒:“为了钱财你就可以做出这等污蔑之事,你还有什么良心可言?你的戏班子唱出来的戏,吃着沾血的馒头,还有人听?”
古管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利用他的死是我不对,但吃腹泻是真,而且程掌柜在坛子里捞出死耗子也是真,这总不是我污蔑的吧?”
“正是。”杨建安道,“本官命人去酒楼查封时,发现坛子里都是死耗子,县主这可是枉顾大奉律法,枉顾百姓身子啊。”
“我问你,都不曾对程掌柜审讯就让她画押,大理寺都是这么随意的吗?”姜雨笙指了指半靠在椅子上的程二娘,她身子明明很虚弱了却还打起精神坐在这公堂之上,期望能还她,还酒楼一个公道。
程二娘闻言,费力地站了起来,将杨建安逼供她的话,还有那张供词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都复述一遍后,道:“食材致人死亡是假,坛子里有死耗子是有人故意为之,背后主使就是要借着此事对付县主!”
杨建安道:“本官这么做,自然是有证据,你所做的这些事,你瞒得过外人,可瞒不过酒楼的活计、帮工。来人,把人带上来。”
可没人动,他气得一屁股从椅子上蹦起来:“耳朵都聋了吗?本官让你们把人带上来。”
依旧没人动。
杨少英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把人带上来。”
“是。”
杨建安气得要吐血,他才是这大理寺的一把手,这些兔崽子竟然听杨少英不听他的,看来杨少英这人也不能留了,太威胁他的地位了。
一个又瘦又黑的半百老头被押了上来,畏畏缩缩地一路到了跟前,平时第一次见到这阵仗,当下就双腿打颤,跪了下来:“青天大老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听掌柜的吩咐办事啊。”
来人是老张头,东街棚户区的一个贫穷老头,程二娘可怜他一个孤寡老人,就让他来酒楼打打杂,却没想到找了个白眼狼。
老张头还在继续道:“平日里程掌柜让后厨买的都是市集里那些农户烂了要丢了的食材,酱料也都是偷工减料,后厨更是脏的没法瞧。前几日小人就在坛子里瞧见过死耗子,和程掌柜提起过,可她说那酱料才刚做好的,就这么丢了反而浪费,给了我五贯钱,让小人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过。”
“无中生有!”
杨少英摆摆手,示意程二娘稍安勿躁,又问老张头:“你说这事,可有其他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