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方她说要出,他笑得一脸神『色』莫测,原来是这个!
见兰香真要让婢女去找大夫,赶紧把人给拦,“不必了,定是入了夏,夜蚊虫多了,不小心被咬的,我一会擦点玉肌膏,睡一觉便好了。”
想着还咬牙切齿的加了句:“舅舅那的蚊虫格外的毒。”
好在秦欢从小就是这样的体质,还真将兰香给糊弄过去了,喃喃了几句奇怪,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有虫子了。秦欢上床后,还让人点了驱虫的香,连带着将幔帐也换了。
秦欢心虚的看着婢女们忙忙后,在心又将沈鹤暗骂一通,想着明日得穿立领出,翻了个身滚到了被褥中。
许是今日哭得多了,明明心装着事,但一沾着枕头,困就来了。
一刻还抱着兔子布偶,骂沈鹤大混蛋,一刻就眨着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这觉睡得并不安稳,她不仅梦见了沈鹤,甚至梦见了方未继续的事,她满脸通红的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秦欢腾地坐起,双手捂着发烫的脸,把脑袋埋在膝上,整个人都像是烧起来了一般,她真的是病得不轻,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梦。
兰香听到屋内的静,立即跑了进来,见秦欢红着脸又很奇怪的模样,担心极了。
“小小姐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这哪是不舒服啊,分明就是病得不轻,她竟然不觉得昨日那事恶心,还梦见了,梦甚至比昨日那些都要『露』骨,都怪沈鹤!
秦欢洗漱后算清醒了些,昨日徐慧柔大闹秦家,也不知道处的怎么样了,她今日得回去看看,若是可以,还得见李知衍一面。
有了昨日的事,她已经想通了,演的戏也就罢了,后只怕是不能再继续,撒谎的价实在是有些大。
没想到她刚穿戴好去花厅用早膳,就看到了桌案旁的沈鹤,他手拿着两份公文,正看得认真,听到脚步声抬眸朝她看来。
秦欢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往日这个时辰他不是都进宫了吗?怎么这会还在这,而且还如此有闲心的她用早膳。
“舅舅,怎么在这?”
“你用早膳。”
秦欢往外瞥了眼,而后坐故大声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大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话音未落,沈鹤就夹了个兔子馒头到她碗,“不止是今日,往后只要宫中没事,我都会来陪你用膳。”
秦欢听明白了,这是他昨日说的,要换他来喜欢她,以及要赎罪的。
她夹着碗的小馒头,一口咬掉了一边的兔耳朵,并未把他的话当真,像他这样的承诺,在八岁那年她就学会区分真假了。
他这不过是一时兴起,他有太多比她重要的事,有过一回就当做过了,没有希望不会失望。
但既然他都送上来了,秦欢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今日桌上的早膳都是她爱吃的,卷饼豆沙馒头南瓜粥,还有鸡蛋糕银碟小菜,却都不是沈鹤喜欢的。
果然,沈鹤筷子后眉头就拧紧了。
他昨夜睡得晚,几乎没怎么睡好过,她丢在屋那几件衣服他没丢,小心的收好,她躺过的被褥他也不舍得换掉,枕在充溢着她气息的枕上,翻来覆去的梦见她。
原先还只是梦窥见,如今是真的尝过情爱欢/愉,半梦半醒间全是她身上的桃花香。
醒来时天『色』尚早,宫内的事情都处置的差不多了,他也懒得赶着进宫,便临时决定要来陪她用膳,却忘了两人的口味差很多。
小姑娘喜欢甜腻腻的东西,而他往日最吃不惯的便是这甜腻。
给秦欢夹了个馒头后,举着筷子看了许久,勉强夹了个竹节卷,咬了两口眉头拧地愈发紧,周淮也喜欢这,他就没觉着到底哪儿好吃。
就着小米粥,准备随便吃两口应付一番,就见他的碗中多了半个掰开的馒头,光是看到中间夹着的红豆沙,便能知道有多甜。
这玩,就是让他多看上两眼都要皱眉。
可不他夹开,就听见对面的秦欢略显失望地道:“舅舅不是说要陪阿妧吃早膳吗?怎么连阿妧最喜欢的小馒头都不愿尝尝?是嫌弃阿妧吗?”
明知道她是故的,想要戏弄他,可看到她那嘟着的红唇,沈鹤一时鬼『迷』了心窍,夹着就送进了口中。
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豆沙的甜腻已经在口中绽开,他面『色』一僵,而后飞快的吞咽去,又喝了米粥算将这股甜腻的味道压去。
结果一抬头,秦欢细白的手腕又伸了过来,于是空空的碗又多了鸡蛋糕,甜豆花乃至一小碗的南瓜粥。
他有的不字,全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吞了回去,拧着眉将她递来的东西全给吃了。
原是有气的,小姑娘折腾起人来,实在是不眨眼,但看到她眉眼带笑,得逞的小模样,他也止不住上扬嘴角。
若这样就能让她高兴,他甘如饴。
一顿早膳,把秦欢昨日的坏心情都给吃没了,得洋洋的一改早起时的低沉。
她这会想通了,沈鹤就算真的喜欢她,那也与她无关,她只是进京办事的,待事情都办完了,就潇洒的走人。
他爱娶谁娶谁,他做他的好舅舅,她当她的乖外甥女,他们两不相欠,若是他还敢不轨事,她保证让他后悔。
秦欢一想通,甚至觉得天都明亮了,坐着马车往秦家去,甚至还能哼着歌谣,就连兰香都感觉到了她的喜悦。
“小小姐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秦欢眉眼弯弯,点了点她的额头,这秘密然不能『乱』说,可连她己都没发现,让她心情变好的中一个缘由,便是沈鹤的亲事是假的。
大约是昨日出了事,秦家的房都变得森严了许多,还多了好些她没见过的生面孔,管家见她来了,赶紧开府来迎。
进屋知道,秦逢德今日告了假没去翰林院,来想去定是为了她的事,她不免有些懊恼。
早知道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当初是怎么都不会答应李知衍撒这个慌的。
果然,她一进屋,秦逢德夫『妇』就遣退了人,拉着她近身说话。
秦欢还以为秦逢德肯定要先问她,与李知衍是怎么回事,解释的话都已经在嘴边了,没想到他一句却是:“听说殿昨日生气了,有没有责罚你?若是太子府待着不舒服,就回家来。”
秦欢蓦地眼眶一热,这事虽然对她有影响,但对秦家的影响大,可他们关心的是她有没有挨罚,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不再是没家的可怜儿了。
罚倒是罚了,但这罚哪儿能说啊。
秦欢赶紧摇了摇头,“舅舅不是不讲道的人,只是训诫了两句,没有罚我。李知衍的事,我也有错,是我连累了伯父伯母。”
而后将两人如何演的戏,全都仔细的说了,至于由只说是己不想嫁人,与当初逃出京城用的是一个。
言罢,姚氏也红了眼,“你这孩子,可真傻。咱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若真不愿嫁人,你舅舅也不会『逼』你的。你年岁还小,尚不经事,这日子还长着呢,早晚会想通的。”
秦逢德听后也有些懵,但见秦欢责又难过的模样,虽然觉得离谱,也不舍得再责怪她,“这事都是李家那小子的问题,瞧着年轻有为,没想到是个混账东西,欢儿别怕,万事都有我与你伯母在,断不会叫他们欺负了你去。”
刚说着,外头人就来报,说是李家公子来了。
秦欢擦了眼角的泪跟着站起,看来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没想到秦逢德已经将她拦在了身后,“他竟然还敢来,夫人,快将祠堂那根□□拿来,我要让他知道,想欺负我们秦家的女儿,绝没那么容易。”
秦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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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沈鹤站在榻,将这几日的折子,挑了重要的说与惠帝听。
惠帝半合着眼,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他这两年偏爱二儿子,总觉得沈鹤太过能干强势,没想到沈元徽竟然会胆子大到毒害他。
身心上的双重打击,让他如此一蹶不振。
“放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晚些朕再看看。”
沈鹤也不多说什么,就将折子放在了案桌上,原以为惠帝又要闭眼休息了,就打算起身告退。
没想到他又接着道:“这两年是朕忽略你们太多,将你二弟养成这副德。”
沈鹤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父皇日万机,还要兼顾朝政,就不易,是二弟心不纯,与父皇无关。”
惠帝听了两句安抚,心情也平缓了些,絮絮叨叨的说了些有的没的,突得有了几分慈父的心,提起了沈鹤的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两年是在边关,如今既然回来了,也该选妃了,朕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两岁了。”
“不必父皇『操』心,儿臣已经有了心仪人。”
“哦?是何人?”
“您先好生养病,过几日我再告诉父皇。”
他现在得先赶着去秦家接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