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避讳,再加上?方大山家里有个厉害的婆娘,这事儿一点也瞒不住,很快,大家伙又都知道,李寡妇疯病好了,还跟方大山弄一块去了。
刘文秀带着老娘和几个孩子一块去李家闹了几出,奈何李寡妇破罐子破摔,方大山不管不顾,李家也拿他们?没法子。
这事闹出来没多久,那件让人说?道了十几年的寡妇怀孕的新鲜事就出了。
当时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方大山的种。李家这几年为了死了的大儿子忍了又忍,这回终于是没办法再忍了。
再后来,却突然消停下来,然后就传出了消息,说?孩子是小叔子李平顺的。
那时候李平顺刚娶了媳妇,新媳妇哪受得了这个,闹着要离婚。
李家父母便哄她,说?那孩子就当是老三过继给老大家的,给哥哥留个香火,往后保证孩子不沾老三的事。小两口又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李平顺好哄歹哄,保证再也不沾惹嫂子了,这才把?婚事保住。
一场场的闹下来,可以说?是跌宕起伏,让村里人兴奋了好久。
然后事情就渐渐平息了,日子照常过,只是方大山跟李寡妇却没有因为孩子的事闹掰。
除了没离婚娶她,方大山像丈夫一样照顾她,仿佛在村里置了个二房。
有人护着,李寡妇也不怕李家,月月上?门讨要孩子的生活费,不给就撒泼闹,要把?孩子卖掉,李家老两口为了大儿子的香火,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刘文秀和方大山老娘这边是打也打闹也闹,可一点用处没有,后来疲了,除了三不五时地闹出点动静,便就那样不清不楚地过下去了。
这会儿忽然又曝出来,那豆子是方大山的儿子?
要是真的,李家人怕不是得恨得要杀人。
“你得把?话?说?清楚。”方大山的娘面上?神色急切,咄咄逼人地问道:“既然李家老三当年能?认下来,就肯定是那会子睡过你,这你没话?说?吧?你现在又来说?这话?,我怎么能?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方大山嫌他娘说?话?不好听,但却也真的有同样的疑问,便轻声接道:“我那时候还问过你,你说?……时间对不上?……到底咋回事?”
李寡妇红了眼眶,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又瞥向刘文秀的方向,开?口道:“那时候告诉了你,你能?怎么着?能?叫她把?屋子给我住,养咱们?娘俩吗?”
刘文秀已经脱力了,心里再气?,也只能?恨恨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方大山讷讷无言。他确实是没办法。
家里就三间屋,四个孩子挤一间,再来娘俩是铁定住不下的。更不用说?要是让刘文秀跟李寡妇住一个屋檐下,怕是早就不是一个死就是另一个亡,日子根本?没法过。
这个理由似乎是让方大山母子俩有些信服的。李寡妇接着道:“不栽在李平顺身上?,我能?怎么办?”说?着,抹了把?眼泪。
方大山心疼了,“那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啊……”听着音儿是信了五六分?。
“你要是知道了,万一叫人看出好歹来……我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这样才最保险。”李寡妇道:“要不是今天?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忍心让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没儿子送终,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话?说?到这里,方大山是彻底信了,只觉得这果然是她女人,知道心疼他,窝心得不行。
他娘却还不敢全信。虽然无比希望这是真的,可稍微有点理智的,都知道这事儿有多扯淡。
犹豫了一会儿,她忽然反应过来,“对,刚他们?不是就是靠着那个啥,啥化验一口咬死阿进是他家的吗?”说?着,转身往一直沉默着看戏的曾家人和邹平章的方向扬声道:“不是说?能?验出来谁是谁的种吗,那我们?也要验。你带着大山跟豆子去验,验出来豆子要是我方家人,那我老婆子就做主让你们?把?阿进领走!”
曾成开?始觉得这老太太有意思?了。敢情他们?刚才说?了半天?,她当闹着玩呢?
他讽刺一笑,眼神淡漠,“你在威胁我?”
轻嗤一声,又“好心”解释道:“阿进我们?是领定了,你谁的主也做不了,别瞎他妈琢磨了。至于你说?的化验,申城中心医院的大门开?着,谁都能?去。想验什么你们?就去验呗,没人拦着。”
方老太太心里着急,忽略了他的挑衅,只追问道:“验的一定作准吗?”
曾成冷声道:“比你亲眼看见的还准。”
老太太回身看向儿子,“验,咱们?也去验验去!”说?着,恶狠狠地瞪了刘文秀一眼,“儿子是好,可也得是自己的才算数。别被一个毒妇哄十几年去,完了再叫另一个哄去后半辈子,那才叫冤孽!”
李寡妇听到这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