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锦年连着吃了几块糕点,腹中的饥饿感倒是没那般强烈了,闻言,边嚼边问:“什么?话?”声音听着有些含糊。
舒慧抿了抿唇,羞着开口:“夫人说,姑爷今夜才......难免体力旺盛,让您不要惯着他,小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岑锦年口中的糕点还未咽下,甫一听见这话,差点被噎住,涨红了脸,顿时疯狂咳嗽起来。
舒慧见状,忙拍了拍她的背:“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水来。”
话落,便?立即跑到一旁的桌子,急忙倒了杯水,只是她刚要转身往岑锦年跑去,手中的茶杯便?被人一把?夺过。
“我来。”
舒慧赶忙朝裴舟福了福身,听着里间不停的咳嗽声,欲同他解释:“姑爷,小姐她......”
裴舟却是朝她摆了摆手,而后大步流星地往里踏去。
舒慧见此,便?已?明了他的意思,而后退下了。
走之前还十分贴心地将门给?阖上。
彼时的岑锦年已?顾不得她阿娘究竟说了些什么?生猛的话了,只觉得被噎着难受,如今眼前多?了杯水,想也没想,便?立即将茶杯夺了过来,掀起一角的盖头,马不停蹄地喝了下去。
此时背上也多?了一只手,正轻轻给?她拍着。
岑锦年以为是舒慧,便?没有细想。
待她喝完那一整杯茶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
而后顺势将茶杯递了过去,随即便?有一双异常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茶杯接了过去。
岑锦年惊了惊,蠕了蠕唇,才轻声喊道:“阿舟?”
裴舟“嗯”了一声,声色醇厚低哑,让人忍不住耳根子发烫。
因着红盖头的阻隔,她并不能瞧清裴舟的模样,只能隐隐约约地透过光亮,看出他的身形。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鞋子踩在木板上,发出的细微“蹬蹬”声响。
又见裴舟往外走去,回来时,手上好似拿了根喜秤。
旋即,他走到了她跟前,在她跟前站定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一瞬,这才挑起她头上的红盖头。
岑锦年眼前瞬间变得清晰。
因着红盖头顶了许久,眼前都是一片红红的模糊状态,乍然将这层红布掀开,一时间倒是有些不适应。
岑锦年眨了眨眼,待眼睛慢慢适应,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起眼前的人。
裴舟今日同样穿了一身喜袍,头上青丝高?束,剑眉星目,横飞入鬓,面容俊削,好一俊俏儿郎。
岑锦年不禁看痴了。
不光她看痴,在裴舟瞧见岑锦年的那一刹那,他的眸中不可掩饰地闪过一抹惊艳。
他静默地盯着她,无声凝望,目光停留在她的眉眼上,久久没有移动。
此时的她,眉目像极了那个人。
岑锦年察觉到他这般炙热的视线,本就?上了妆的两腮,也变得愈发通红起来。
良久,她才讷讷开口:“阿舟,你先别看了,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她柔软的声音从他耳畔响起,裴舟这才恍然回过神,敛去眸中的深色,继而朝她温和一笑,目光中满是宠溺:“好。”
甜辣的交杯酒下肚,岑锦年的脑子却开始变得有些晕沉。
明明她平时酒量不错,可如今才喝了一杯,她便?开始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了云上,浑身都软绵绵的。
她想,兴许不是酒醉人,大概是因为此情此景,因为裴舟而醉。
直至沐浴完,换上红色的里衣,躺到床上时,她才有了片刻的真实感。
如今,她是真的嫁给?裴舟,成?为她的妻子了。
岑锦年躺在里侧,浑身都有些僵硬,一时间竟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满是拘谨。
身下的床榻绵软舒适,她却没有丝毫睡意,只要一想起阿娘让舒慧转告给?她的话,她便?不免觉得心头发慌,滚烫而混乱。
里间的洗漱声渐停,没多?久,便?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而后便?见裴舟逆着烛光,往床上走来。
岑锦年手中攥着的被子愈来愈紧。
随即便?见裴舟带了一身的水汽,钻入被中,与她同盖一被。
岑锦年的呼吸更轻了,直直睁着双眼,看着头上的红色纱幔,一动不动。
裴舟同样睁着眼,望着上方,眸色深深,看不出心绪。
谁也没有率先出声。
良久,裴舟才有了动作,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许是因为害怕,岑锦年的身体不禁颤了颤。
察觉到她的忐忑和紧张,裴舟忽然失笑起来,“很紧张?”
岑锦年闻言,木木地转头看向?他,下意识咬了咬红唇,双眸澄净,水汪汪的,好似小鹿般,莫名便?撞到了人心里,裴舟见此,眼眸瞬间一暗。
“你不紧张?”
裴舟翻了个身,与她相对:“起初有些,但是如今见你比我还紧张,我便?不紧张了。”
“哦。”岑锦年轻声应道。
两人就?这般无声对视着,周遭红烛明亮,气息逐渐旖旎。
裴舟将她的手握得愈发紧,目光也慢慢变得危险起来。
突然,他朝岑锦年靠了过去,在她唇角映下一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痒。
“怕吗?”裴舟贴着她的唇,柔声问道。
岑锦年此时心跳如擂,脑子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来究竟要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即摇了摇头。
裴舟弯了弯唇,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会?轻些,也会?体谅你,不会?像岳母大人说的那般,一晚都在折腾你。”
岑锦年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你都听见了?”声音中尽是不可思议。
裴舟笑了笑,倾身而下,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