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淡淡瞥了她一眼,“有心了。”态度明显没有对岑锦年他们那般热络。
柳元容倒也不在意,仍旧笑着,朝她微微颔了颔首,“都是儿媳该做的。”
老太太淡淡“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岑锦年,提了提眉梢,无奈道:“我不过是稍微有些着凉罢了,哪里用得着提这些。”
岑锦年今早去请安的时候,便见老太太咳了起来,当即派人去告诉了柳元容。
如今见老太太还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便有些不满了:“祖母,您可就别骗我们了,我都问过房妈妈了,她说您都咳了好几日了,让找个大夫瞧瞧您也不让,您说您,生病了也不肯找大夫看看,若是拖着拖着咳得更重了该怎么办?”
“你祖母我身体硬朗着呢,哪会像你说的那般!”
岑锦华见此,不禁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候在一旁的房妈妈:“若是祖母身体再有什么不适,房妈妈便立即着人去请大夫,祖母要是不允,便差人来与我们说。”
房妈妈无视了岑老太太不满的目光,笑着应了下来。
“对了。”柳元容再度开口:“我还差人请了王大夫过来给母亲请脉,待会便过来。”
岑锦年闻言心中暗想:这个王大夫医术颇为精湛,也一向了解老太太的身体情况,有他过来瞧瞧,倒也不用再过多担忧。
老太太这回倒也没有再反驳什么,无奈地点头应下了。
又闲坐了一会儿,老太太便命他们几个回去了,岑锦邢同岑锦华舟车劳顿,确实应当好好休息。
柳元容则声称要留下来,陪着老太太看大夫。
老太太起初是觉得不必的,但有岑锦年她们几个帮衬着,便也应了下来。
*
岑锦年同岑锦华走在长长的回廊上,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不禁有些慨叹。
当初岑松对随父进京的柳元容一见钟情,想要娶她回家,奈何那个时候老太太已经为他物色了一个家世相当的世家小姐,就快准备为他上门提亲了。
谁知临到那一步,他竟看上了柳元容。
岑松彼时乃新科状元,岑家又在京中世代为官,父亲更是做到了从二品官员参知政事,一时间岑松更是风头无俩,整个京中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想要嫁予他。
他这般炙手可热,岑母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正六品地方通判的女儿嫁予他为妻,做这岑家的当家主母。
可岑松就是铁了心的要娶柳元容,为此更是不惜屡次同老太太作对,母子关系就这般闹得僵硬起来。
虽说闹了许久,可最终老太太还是妥协了,不仅让柳元容嫁了进来,还手把手带着她管了两年家事,后来更是直接二话不说,将掌家的权利交到了柳元容手中。
索性柳元容也是个争气的,处理起事情来干净利落,绝不落人口舌,还将这一大家子管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老太太一直对柳元容不冷不热的,连带着对几个孙辈也不怎么热络。
而这些自然都是府中下人所说,不然她们哪能知晓。
不过好在这几年老太太的性子变了不少,倒是显得愈发和蔼了。
思绪回转,岑锦年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也不知祖母在面对母亲的时候,何时才能不这般别扭。”
岑锦华倒是不像她想得这般多,“你操心这么多做甚,这么多年了,想来祖母同母亲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一时间也不可能改变,慢慢来吧。”
“也是。”
好似想起了什么,岑锦年突然说道:“阿姐,此番去江南,你是不是又得了新的宝剑啊?”
岑锦华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又打哪儿知晓的?”
“我猜的!”岑锦年看着她,一脸无奈,“你说你哪回出远门,不会带新剑回来啊!”
岑锦华点了点头,“倒也是。”顿了顿,又道,“不过宝剑倒不太算得上,虽说是把古剑,却也只是比较适合摆在我的‘藏剑阁’里。”
“哪来的呀?”
“大舅送的。”
“大舅这般好啊!”
“你放心,他说他不会厚此薄彼,也托我带了件礼物回来送你。”
岑锦年一听,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意:“大舅果然很好!不过,我的礼物是什么啊?”
“据说是前朝书法大家辜鸿羽遗留下来的书法作品,堪称孤本。”
“大舅果然疼我们,说得我都有些想念大舅了。”默了一会儿,岑锦年突然转了话题:“阿姐,两月不见,我很想你!”
岑锦华嫌弃地睨了她一眼,“能别这么肉麻吗?”眼底却是带了笑意。
岑锦年笑了笑,斩钉截铁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