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蓄谋已久的作案。
着火时除了当?晚吃的聚全楼送餐的陆良与鹤老两院子的人?,整个清晖堂上下都被下了迷药,睡得昏沉,且凶手不止一人?,他们是联合作案,因为?他们在内院外院都放了火。
内院着火的地方是宋蓁和陆慎的寝房连接旁边抱厦,外院则是自江寅的屋开始一直到凶手进不去的鹤老院子。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若一把火没有烧死鹤老,可以在他们救火混乱之时再创一击。
宋蓁听?到消息,心都吓得漏掉一拍,如今鹤老的安危和陆慎紧密相连,不容有半点散失,她当?即就穿了衣要陪陆慎一道回去。
想到清晖堂上下此时定乱作一团,陆慎便打算让宋蓁留在庄子上,将?带来的隐卫留下保护她。
但他拗不过她,又确实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京郊,便带着她骑马赶回了府,同?行的还有与他们秘密出府,如今格外担心鹤老安危的江寅。
夜晚的风格外大,虽没下雪了,周遭的空气却依然裹了霜冰,哪怕陆慎将?她重重包裹起,宋蓁依然感觉整个人?都被冻木了。
等他们终于赶到府中?,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滚滚的浓烟铺满了靖武侯府整个上空。
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寇氏叫来的打着救火名?义?实际不知为?何而来的官兵。
不过因为?陆随及时看到陆良这边发的信号弹,自军中?抽调了一批人?马赶回围住侯府的缘故,这批人?并没有能够进得府中?。
见陆慎突然回来了,原本?还在和陆随周旋要进府的官员讪讪的和陆慎打过招呼,便带着救火队离开了。
“这满府的浓烟,弄得沁园那边都乌烟瘴气的,我让人?来救火都还不让,这清晖堂,还真?是有宝贝不成,旁人?轻易进不得了?”一旁,原本?正协助官员威逼陆随让人?进府救火的寇氏阴沉着脸,看着就要进府的陆慎和宋蓁阴阳怪气的道。
“巧了,还当?真?有宝,老夫人?也知道,我嫁妆丰厚,侯爷穷得叮当?响,我的钱不就得看紧些了嘛,着火了,老夫人?的沁园也没着不是,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雪天路滑,可别闪着腰了。”
寇氏自被夺了诰命,就一直躲在府中?,不见客,不访客,连过年该送到各家的年礼都是让人?送了礼单来让清晖堂这边安排的,对清晖堂这边也多是避着,这会儿却敢出面折腾这事,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宋蓁也不信。
但这会儿没有证据,宋蓁也懒得和她掰扯,呛了寇氏一句,就和陆慎一道往里?面去了。
“反了,反了天了。”
寇氏捏着寇嬷嬷的手站着,气得牙都在打颤。
“他现在是以为?我奈何不了他了!”
一旁等着的陆玦见到宋蓁和陆慎看也没看他就进了府,眸里?划过黯然,听?到寇氏的话,他嘴角掠过嘲讽,隔了会儿才上前道:“祖母,我们先进去吧。”
“鹤老情况如何?火势如今如何了?具体都烧了哪些地方?”陆慎揽着宋蓁在前走着,问身后跟着的陆随道。
“属下还没进去,具体情况并不太清楚,刚派人?进来问过,前院的火已经灭了,就后院还有抱厦一部分没灭完,鹤老应当?也无大碍,出事后没多久,陆良就冲进鹤老院子将?人?背了出来,不过鹤老为?了救他的什么草药,耽搁了会儿,被浓烟呛着了。”
听?到陆随说鹤老没事,一起跟在陆慎身后江寅不由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忍不住抱怨道:
“师父也真?是,我不是都和他说了,贵重的药草我都给他收进暗房里?了,就是着火也不碍事,他着什么急。”
清晖堂当?初陆慎建府的时候,就秘密安排人?经过改良,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一间可以隔火的房中?房,也就是暗房,这是为?以防万一造的,也终在这一日用上了。
鹤老是医者,对草药看得紧也无可厚非,陆慎没发表意见,只?是和身后的江寅道:“待会儿问下鹤老损失了些什么,能补上的,尽快补上,不能补上的,立个单子出来,让陆良派人?去找。”
“是,多谢爷。”
说话间,已经跨进了前院,院中?浓烟没散,空气中?隐隐飘着热意,这里?里?鹤老的院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都如此,可见此前的火势有多凶猛。
陆慎问过在前院守门的护卫,得知鹤老如今安置在陆良的院子,就直接过去了,正遇到自里?面出来,一身狼狈,满脸黑灰的陆良:“爷,夫人?。”
“鹤老呢?”
“鹤老被浓烟呛着了,还有手被撩了,这会儿刚醒来,已经没大碍了。”
陆良这会儿也是后怕,也多亏了自家爷的提醒,他才会在爷走后就强行将?鹤老研究的地方搬到了暗房,不然这会儿他估计得以死谢罪了。
不过当?时鹤老确实被浓烟呛得昏迷,为?以防万一,他派人?去报信的时候,还是将?这事说了。
得到确切回复,陆慎也没那么急了,和宋蓁一起进屋去见鹤老了。
鹤老正靠躺在床上抱着手长吁短叹:“都怪江寅那小子不在,要是在,老头子也不用自己去救药,这下好了,手伤了,干活多不方便。”
江寅:“......”
“鹤老手伤得很严重?”
陆慎闻言皱了皱眉,又看向鹤老道:“是慎办事不周,让鹤老受惊,还望见谅。”
“另外若有什么损耗,鹤老待会儿理张清单给慎,慎让人?立即去采办。”
听?到陆慎这么说了,鹤老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来还是他自己倔,不听?人?劝,想着那些草药是他辛辛苦苦挖来又辛苦晒的,就额外在乎,还给人?添了别的麻烦,陆良为?了救出他,还被房梁掉下来的火木砸了。
于是,他轻咳一声:“严重倒也不严重,就破了一块皮,但这不是正在调配的关键嘛,一只?手总是不便。”
“不过江寅回来了倒是没大碍了,至于损失,也不要紧,就一些草药,晚些我找江寅补就行。”
江寅:“......”
听?到鹤老这样说,陆慎便点了点头,让江寅照顾鹤老休息,就带着宋蓁出了屋。
“你去我书房歇会儿?”出了院子,陆慎看向一旁的宋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