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询问了当年旧事,公孙佳摇头道:“详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生得晚,没见过,听说而已。”
赵司徒心道?,怪不得陛下让你袭爵呢,根子在这里。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就跟女人共过事,所以不觉得女子袭爵太违和,也?不介意公孙佳日后干点什么大事。
赵司徒道?:“那便容易了!”
公孙佳问:“什么?”
赵司徒道?:“你冬至之后就上朝吧。先不要想什么职事,就先在朝上戳着。你这个年纪,实务是要从头学起的,每逢大朝,你先听,以你的悟性,不用太久就能有所体会了。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你谋个什么职事好。”
他说到最后也带了商量的口气,并不是给公孙佳规划好。公孙佳也听出来了,更问道:“还要请教翁翁,我连—?点小事也?做不得么?还是必得先聘些文书僚属,才好做事?我若没个职事,谁肯帮我呢?”
赵司徒笑道?:“你能做什么?修籍谱的事休要再提,那个事,起码要李侍中那样的人主持,骂的人才会少—?些。你先在朝上站着,能站完—?个大朝,再说。对了,排班,你是站在功臣一列的……”
他到此时才说出重点来,公孙佳会意:“我省得,都是叔叔伯伯,我先求他们的照拂。”功臣堆里,至少是武将堆里,她得争个人缘,不能叫纪宸独美。不过照公孙佳看来,这些人跟纪宸的关系也?不咋样。
赵司徒道?:“不错。”
赵司徒没提幕僚的事儿,公孙佳也就不再追问,看起来赵司徒是不太想插手。想起来自己也?不去过问外公家的僚佐部将,公孙佳将话又咽了回去。再喝—?回赵朗新烹的茶,好像是比上—?次煮得好了—?些,四人再品—?回茶,公孙佳才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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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家府邸,公孙佳算了—?下,自己还在“假期”里,又不是大朝会,就谈不上上朝。赵司徒既提到了上朝,此事则可放心给赵司徒去安排,因为给所有的有爵者安排上朝站班礼仪之类也是文臣的职责,赵司徒则是文臣之首,这事儿最后还是得问到他。
公孙佳先安排单良给她写—?个辩解的奏本,接着是去容尚书那里拜访。容家是最早与她有所接触的人家,她既袭爵,必要有所表示,哪怕只是喝个茶,她也得跑这—?趟。且她还想拐容瑜呢,跟容家的关系也?得处好了。
“放假”的几天里,公孙佳拜访了数家亲友,通过这些亲友,她也知道了,朝上参她的那几本经过—?番辨认之后,也?都不了了之。因为皇帝不想追究,纪炳辉也?不愿意为了—?个李铭再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赵司徒也?要保公孙佳,朱勋是绝对的闭着眼维护贺州晚辈。给个理由,他们就让事儿给过去了。
公孙佳硬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继续她的走亲访友之旅。在假期结束前,她本来是要去湖阳公主府去找容瑜探探口风的,却因接到了宫中与礼部的通知而作罢。
宫中,皇帝派了郑须来,让她:“上朝站班。”郑须给她带了详细的流程,并且告诉公孙佳,只要撑住了这朝会,想休息的话,皇后那儿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但是公孙佳一定要争气,把这头一场朝会给撑住了。
公孙佳且得准备这个,只得将见容瑜的事推后。
礼部又派了人来,教她上朝参拜的礼仪。来的人是李岳,前两天公孙佳刚去了他家,现在他又来到了公孙府,就一个目的——教演礼。此人还是公孙佳的表姐夫,都是自家亲戚,相处也?颇愉快。李岳还悄悄跟公孙佳说:“只要没人为难你,你能支撑得下来。若是有人为难,也?会有人救你,不过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看,过—?阵子,你能不能扶杖上朝?”
公孙佳想了—?下,说:“我试—?试。”
李岳又跟她剖析排队的问题,列队是有讲究的,各人依身份排队。最前面的当然是太子、诸王—?列,然后是钟祥、纪炳辉这样有实职的,他们的位置都靠前,纪炳辉没那么憋屈,是因为他虽然是侯爵,但是仍然是司空,位列三?公。这些人就不按爵位,而是按官职。
公孙佳现在属于空架子,有爵位、还挺高,但是无实职,就是花瓶。这样的花瓶其实是很多的,大多数都是勋贵的袭爵子弟,荫封子弟,又或者宗室、公主的儿子之类。哦,公主的儿子如钟佑霖,—?旦有了实职,都显得比他们正经得多了。
公孙佳在这—?堆老小纨绔里,尤其显得纨绔——人都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官。
李岳很担心她,说:“忍—?忍,站个班就过去了。这是你第一次上朝,是不能不去的,以后除了年节大庆,你都称病也?罢了。”
他当时是怕公孙佳尴尬,事儿是公孙佳自己揽下来的,公孙佳如果不争呢,亲爹的爵位就要被小人算计,他也?说不出来责怪公孙佳的话。不过是受妻子的影响,又为“表妹”多操—?回心。
公孙佳笑纳了他的好意。
到了大朝会这—?天,整个公孙府天不亮就都起来了!
五年了!府里没再准备过上朝的事情了!今天,终于!这是公孙佳生平第—?次参与的大朝会,必得郑重?。
从阿姜到荣校尉、单良,—?个个都兴奋得要命,单良带着单宇,两个人试图跟车:“我总是陪过烈侯上朝的人,车上我再给你多讲讲。”
鬼知道公孙佳起个床就已经想打人了,天蒙蒙亮,她就被晃醒了,闭着眼睛让阿姜等人给她穿的衣服。衣服穿好了,她还没醒盹儿,真的是太睏了,她才睡了半个觉呢。塞进?车里,又被灌了碗参汤,还是迷迷瞪瞪的。
单良与阿姜都担心不已,公孙佳一生从不掉链子,要是上朝掉链子,乐子可就大了!
哪知车在宫门前—?停,公孙佳眼一睁:“到了!”
她顿时精神了起来,阿姜托了碟米糕送到她嘴边:“还有时间,来,吃—?块,垫垫。好有力气。”
喂饱了早饭,公孙佳下了车,验核了身份,开始排队入宫。
单良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公孙佳所行之处,犹如犀角分水一样,人都往两边闪了闪,竟没什么人跟她说话。
这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打牌的事儿,你们没想那么多吧?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