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语收起自己的软心肠,遥遥翻了个白眼,淡淡说:“我以为是个人都知道,家里有两?个浴室。”
许濯笑一声,好像本意就只是要捉弄她。
岑初语转回身往浴室走,没两?步又?折回去,探出个头来,许濯果然还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
她眯了眯眼,干脆一鼓作气找出许濯的睡衣,走到他?跟前?,衣服丢进他?怀里。
“快去洗澡。”
许濯这才?站起身来,垂下眼睫看她。
岑初语推着他?的肩往前?走,直把他?推到浴室跟前?,“啪”一声打开灯。
许濯这时候才?挑挑眉,翻了翻手里的衣服,无辜地问:“是不是少了件?”
岑初语愣住,一口气哽在嗓子眼,才?发现许濯指的是内裤。
她手掌糊到他?脸上,不准他?再?笑。
咬着唇,红着耳朵,没好气地说:“自己拿!”
气鼓鼓走掉了。
一直到两?人在主卧里躺下,岑初语都离许濯远远的。
许濯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从背后用滚烫的唇贴她的耳畔,故意吹着热气:“岑岑。”
岑初语不安分?地动了动,已?经很疲惫,皱了皱眉,闭着眼睛说:“好好睡觉行不行?”
这话没由来得听起来耳熟,分?明是许濯之?前?说岑初语的话,他?又?笑一声,这完全就是在故意惹起她的痒意了。
岑初语猛地转过身,捏他?的脸,害他?好看的五官变形到滑稽。
“你有完没完?嗯?”
许濯去拉她的手,沉声说:“你晚上跟我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岑初语觉得莫名其妙:“我晚上说的话有半本词典了,我哪知道你要听什么?……”
她话音未落实,一下子醒悟过来,她知道许濯要听哪一句。
但不肯遂了他?的愿,非要装傻:“我自己都不记得我说什么?了。”
许濯早看穿她的小把戏,于是噙着零星笑意,说:“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就要挠岑初语的痒。
岑初语不断躲闪,轻声叫起来扭着身子,床单都变得皱巴巴。
“好好好,我想起来了!”
她笑着求饶,许濯停下手,手掌停留在她后腰处。
岑初语凑近了些,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重?复着:“我说——”
“我最?喜欢许濯了。”
她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沉寂,才?会对她的喜欢如饥似渴,又?不肯轻信。
她不介意在这段关系里做那个时常表达爱意的人,她知道许濯值得。
许濯的回应是下颌抵在她头上,蹭了蹭,收紧了扶住她后腰的手,低低应一声“嗯”。
沉重?的夜里,两?人都摆脱了雨夜的潮冷,是烘干过后的洁净暖意,贴在一起,温度渐升。
岑初语的困意莫名消散了,恍惚听见窗外雨滴砸在墙面上的声音,沉闷而?渺远。
她在许濯怀里扬起头来,唇瓣微张,对上许濯晦暗不明的一双漆黑的眼。
他?默然滚了滚喉结,笑一声:“既然睡不着——”
声音,眼神都是致命蛊惑。
“不如做点儿事?”
岑初语舔舔下唇,明知故问:“什么?事?”
他?笑得痞气,眼里浮起几分?带有禁忌感的轻佻,凑在她耳边耳语。
只两?个字,岑初语浑身都烧起来。
她乖乖把唇贴上去,双手圈住许濯后颈。
纠缠不清的气息,是今夜的开端。
……
-
半夜又?浇了一场雨,岑初语是听在耳朵里的,尽管那时注意力全在一声比一声沉的喘气声里。
于是申城一夜降温,初冬转寒冬。
岑初语醒来的时候,几乎整个身子扒在许濯身上,贴得严丝合缝来取暖。
换季最?容易感冒,昨夜又?淋一场雨,出一场汗。
岑初语醒来时就发觉喉咙里干得厉害,在发痛,心里不妙。
许濯比她早醒,见她皱着眉头将?醒不醒的模样,伸手捋她的发丝。
慢条斯理开口:“岑岑,你好像有些过于烫了。”
岑初语脑袋发懵,半晌应一声,声音也是闷的:“不舒服…”
许濯的额头贴过来,感受到岑初语异常的体温,表情称不上好。
“你在发热。”
岑初语见不得他?垮下脸来不笑的样子,自己干干笑一声,不肯承认:“可能是睡太久了,一直抱着你我热…我起个床喝点水就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她睁着惺忪的眼,一双白净的腿荡下床边,在找拖鞋。
脚尖点地半天,也没碰到障碍物。
那边床动了动,许濯起身绕过来,把她的粉色软拖放在她脚边。
干脆蹲下身来,替她穿好鞋。
岑初语笑一下,站起身来,没走两?步,一个踉跄,撞到身后许濯的胸膛。
他?垂眼,无奈道:“还逞强?”
岑初语才?肯承认,自己是真病了。
她半是自主半是由着许濯帮她,洗漱完毕以后,整张脸还是没什么?血色,坐在床边温吞地喝热水。
许濯皱眉:“得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