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知道现在有无数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在等她的反应。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展吟都犹豫十分,紧张兮兮地想从她淡然的表情里看出点别的情绪来。
于是岑初语笑了一笑,眼波流转,微低下头靠近展吟,问:“阿吟…”
“她戴的是pulcher的新款吗?”
展吟:“……”
“蛤?”
初语和她说什么?
岑初语笑得轻松,将她的手拉下来,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我说,那是不是pulcher的新款,我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可惜没有抢到,想去借来看看细节。”
展吟:……
四周暗流涌动,多少吃瓜群众等着看戏,初语还有心思去研究那女孩身上的珠宝配饰?
隔着层层人群,许濯朝着岑初语点点头算是示意,随后携着女伴慢慢走到她面前,还未开口。
岑初语像安抚家门前的流浪狗一般,大度地拍了拍许濯的肩:“你——”
她眼风往他身侧扫,冷淡的笑意有几分促狭:“注意安全?”
“那我回前海去了,给你腾个地儿。”
没等许濯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岑初语走得摇曳生姿,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与展吟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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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那个苏怜雪,恶心谁呢,一张嘴到处叭叭叭的。初语你为什么要请她?”
宴会临近尾声,厅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乐队开始奏起舒缓的华尔兹舞曲,只有三三两两人群在舞池中央抱着彼此,像几只在海上飘荡的小舟。
岑初语把目光收回来,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
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苏怜雪对她的敌意源自于对许濯的觊觎,所以她不过是苏怜雪的假想敌罢了。
她现在不喜欢把精力耗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展吟没辙,又用手肘碰碰她:“你怎么了?不会真因为许濯伤心了吧?”
?
生气兴许该有,伤心是绝对不会。
岑初语轻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展吟还想多说几句,就见到岑初语身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朝她们信步走来。
她怂,一看许濯就是来找岑初语的,不敢耽误他们夫妻叙话,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只剩下岑初语举着酒杯,余光观察到身侧站了一道挺拔的人影。
“谈谈?”
许濯的声线很低,于是轻声说话的时候,总带点蛊惑的意味,像他的眼睛,过分迷人。
岑初语还是笑着,她向来不吝啬笑容。
也没有拒绝,真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更隐秘的暗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一旦距离拉近,许濯的气息就将岑初语整个包裹住。
许濯瞥了她一眼,问她:“没什么想问的?”
“你想让我问什么?”她平静地与他对视。
有那么一刹那,岑初语似乎从许濯的眼中读懂了暗涌的情绪,却没来得及抓住。
因为顷刻间,她的鼻息之间全是许濯身上的独特清香。
他手撑住沙发一侧,将她圈在自己手臂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垂首看她。
这样亲昵的一个姿势,如果从许濯的背后拍,一定会感觉两人在浓情拥吻。
岑初语忽地出神地想。
他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丈夫带着女伴出席宴会,太太就不好奇吗?”
“原来许先生还知道”岑初语轻笑,仰起头来,反而拉近与他的距离,“自己是谁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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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初语向来早睡,和许濯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之后,他的脸色很难看,她也懒得与他纠缠,就自行回了前海的公寓里。
宾客们相邀离去,最后只剩下许濯颓然地陷入沙发一角,点起了烟。
许宛畅步伐轻快,走至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我说哥——”
笑容纯真:“嫂子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喜欢你啊?”
许濯将烟碾灭,掀起眼皮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眼,烦躁地薅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闭嘴。”
他利落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沉声说:“温景。”
“赔我老婆。”
电话那端的温景:“?”
“不是你他吗跟我说像我老婆那样的鸵鸟性格逼不得?”
“我要再听你的,保持距离,我老婆就没了。”
旁边的许宛畅被自家哥哥这摸不着头脑的发言给逗笑,无情指出:“你要是不保持距离,也许嫂子早就跟你离婚了。”
许濯的眼风扫过来,冷冷说:“你还好意思说?”
“不是你说今天把你带来准能有戏?”
他想起岑初语提起婚约还有一年结束的话,烦躁地用指腹推了推眉心。
对许宛畅说:“你也得赔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