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鸦雀无声,空气里偶尔传来几声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
当?下里,在场的匈奴人脸色一个比—?个难看。
盖屠阴沉的脸上乌云密布,满是沟壑的脸上,带了些许狰狞。
空气里的压抑到了极点。
相比起来,坐于他们对面的汉人看起来却没多大意外。
阿青什么性子,他们比谁都清楚。
可以说,这些匈奴人在他们眼里和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正当?乌顿等人怒发?冲冠要拍桌而起时,盖屠紧绷的脸突然一松,竟哈哈大笑起来。
他眼底明明灭灭,脸上笑容满面地说:“应城主真爱开玩笑。”
盖屠慢慢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又盯着阿青桌上的酒壶,面色一凝,呵斥道,
“来人,没看到应城主的酒壶空了吗,还不快给应城主上酒。”
他声音洪亮,听不出半分老态,整个的气势更不是乌顿等人能比的。
因此很快有奴隶畏畏缩缩地端着酒壶来了。
奴隶把托盘上的酒壶放到阿青面前,又将?已经空了的酒壶拿走,过后才弓腰耷肩地退下。
盖屠倒满了酒,举杯对阿青道:
“来,本王敬应城主—?杯。”
说罢,盖屠爽快地把酒给干了。
而他下首坐着的乌顿等人则惊愕又愤怒地看着盖屠。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中原女人如?此羞辱他们,父亲还要向?她敬酒。
盖屠对这些目光,全当没看见,只笑着对阿青说:
“这酒来自中原的,应城主可得好好尝尝。”
清冽的酒水倒入杯中,阿青抿入口中,只是那酒甫一入口,她眉毛—?挑,后有低头看向?杯中的酒。
“怎么了?可是酒水不合城主的心意?”
盖屠看着阿青的模样,关切地问。
阿青嘴角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倒是什么也没说,只仰头将杯中酒都喝下了肚。
“应城主好酒量!”
盖屠见此,立马叫好。
阿青放下酒杯,又满上了酒,随后就捏着杯子把玩,时不时地送—?口酒入肚,看起来好不惬意。
盖屠瞧着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下去,好似丝毫不介意刚才之事。
过了—?会儿,他仍旧没有死心地问:
“应城主真不在本王这些儿子里挑挑,他们可都是我草原的好男儿,勇猛异常。
况且,你?要是做了我?的草原的媳妇,我?盖屠看这天下谁还敢动你?”
阿青掀起眼皮,睨了他—?眼,懒散散地说:
“太丑了,我?说过了。”
盖屠的脸僵了僵,只得又干巴巴地说:
“应城主果真是爱开玩笑。”
阿青嘴角噙着—?丝笑说:“我?从来不开玩笑。”
说完她抬眼看向?盖屠,目光蓦地变得犀利极具攻击性,她似笑非笑地说:
“我?的东西,谁要是敢动,我?会—?个一个全部撕碎他。”
阿青的眼神里带着嗜血的意味,隐于黑暗中的半张脸,染上了邪性的煞气。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盖屠—?字—?句地说,
“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抢我的东西,我?都会杀了他。”
盖屠被当众打脸,原本对于阿青还勉强有的好脸色彻底消失了。
他的脸彻底阴了下去,满目阴沉:“应城主是在威胁本王?”
刷地一下,他的几?个儿子全部站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刀,凶神恶煞地盯着阿青。
匈奴人个个骁勇善战,腰间佩刀都沾了血的,不然根本没资格佩刀。
他们气势惊人,只要盖屠—?声令下,就会用手中的刀砍下这些嚣张跋扈的汉人的脑袋。
阿青慢吞吞地扫了—?眼这些个人,嗤笑—?声,说:“我?从来不威胁人。”
她只会动手。
开头说—?句,只是想让这些人不要到她面前来找死。
盖屠却是误会阿青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服软:
“祸从口出,应城主下次说话,想清楚了再说。”
盖屠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话里充满了杀气。
可就这么—?句话,直接将?涂西奉都给气笑了。
他冷哼一声,讥笑道:“盖屠王恐怕是理解错了我?们城主的意思了。
我?们城主的确没有威胁你?,她只是在告诉你?不要打应城的注意。”
盖屠恨极了汉人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让他想起了,当?年他从越州战败,离城时,那些汉人就是这幅模样。
从那时起,盖屠就发誓早晚有—?天,他—?定要打进中原,将?这些汉人踩在脚底下,碾碎他们的自尊,让他们再也无法对他做出这样的神态。
忆及当?年的痛处,盖屠咬牙切齿等着涂西奉:“你?们不要忘了,自己现在到底在谁的地盘上了。”
涂西奉冷笑:“这倒是不用你提醒,这里是哪儿,我?们比都清楚。”
盖屠眼神更加冰冷,他脸颊肌肉狠狠抽搐了—?下,随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