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
鄂东娇昨晚听说老夫人提早回来,立刻去了老夫人房里觐见,本想说一下厉堇元驱逐自己的事,奈何房里的嬷嬷说老夫人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还说她知道鄂东娇在急什么。
“既然知道,老夫人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鄂东娇诧异,她本以为自己深受老夫人喜欢,手握一张王牌,现在却猜不透老夫人的心思了。
难不成她无所谓自己走不走?
这些年来,少帅军务繁忙,老夫人哪次身子有恙,不是自己随侍左右?
嬷嬷仆随主傲,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姨太太别急,老夫人旅途劳累,大过天的事儿也明天再说。”
鄂东娇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回屋,而后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第二日起床睁眼,她发现自己已急出了一根白发,赶紧内服了一颗自制的养颜丸,可内心还是焦躁不安。
老夫人习惯晚起。
今日风大,鄂东娇就在门口吹着风,候了很久,觉得娇嫩的脸都吹干了。
直到嬷嬷懒洋洋地撩开帘子,喊:“进来吧。”
鄂东娇才获准进屋,内心暗暗骂着,老太婆,架子这么大,看我留下来以后怎么下药整治你。
屋内,老夫人已起床,但仍未梳洗,坐在一面镜子前,保养极好的银发似一匹绸缎,散发着亮丽的光泽。嬷嬷递给鄂东娇一把玳瑁梳,意思是让她来孝敬。
鄂东娇笑着接过:“老夫人,今日我就要请辞了,是最后一次替您梳头。”
说这话时,她眼眶一红,笑中带泪的模样格外动人。
“嗯。”老夫人闭目养神,却不接这话茬。
她只好收了眼泪,改口问:“您今日想梳个什么发式?”
话问得很恭敬。
无论内心如何咒骂,鄂东娇在老夫人面前时永远是得体而孝顺的晚辈,她这人就像她制的毒药,真实的一面总是隐藏着的。
“我一个老太婆,哪比你们年轻姑娘,来回也就那几个盘起来的发式。”镜子中,老夫人微微睁眼,似乎在感叹韶华易逝。
“娇儿,你说我是不是个老太婆呢?”
“当然不是。老夫人保养得宜,鹤发童颜,瞧着只有四十出头。”鄂东娇张口就是奉承。
“是吗?为何我常常听说,你私下里总喊我老太婆呢?”老夫人眼神一厉,盯着她。
鄂东娇手里的梳子险些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