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眸,意识沉沉想着:之后得好好哄哄。
水声淅沥,渐渐宁静。
朝去意寻到人,见他在冷池中和衣泡着,皱起眉,直步过去。
而他还未出声,风逐洲便察觉到了熟悉的人接近,立马睁开眼睛看去。
朝去意从上至下看着他,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来,“泡好了就去睡,小心感冒。”
风逐洲下意识便乖巧的点头,而后慢吞吞从水池里出来,就如落了水的小狗,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身后。
朝去意替他将衣服烘干,头发理好,这才将人领了回去。
……
一晚上波折,过得好像是个玄幻不真实的梦境。
翌日,朝去意早早便起床离开,风逐洲起身发了一会儿呆,才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回味昨夜,无意识目光放在将朝去意包住的那床被子上好久。
却就在他走神之间,一道古怪的气息忽而出现在附近。
风逐洲眉间微沉,抬眸,下一秒身影消失在原处不见。
森罗城墙围之外,一人鬼鬼祟祟探看四处。
风逐洲出现,冷眸扫了他一眼,空中骤然出现尖石轰然砸下。那人立马躲过,在地上翻滚一圈看过来。
待看到风逐洲,他面色立变,出现近乎癫狂的惊喜之色,“神君!”
“您回来了!”藏光赶忙过来,匍匐在地,“神君您回来了,恭迎神君!恭迎神君!”
风逐洲挑眉。
如果没记错,这东西在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意图将他吞噬?
看着风逐洲怀疑的神色,藏光赶忙道:“是属下之前狗眼不识泰山,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我听说那朝氏元宗四处业火,属下立马就想清了一切。这世间只有您才能做到,只有您才有这种能力。”
藏光双手合十,言语诚恳,“我们是最忠诚于您的,我们殿下也是,我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是。”
他脸上露出近乎痴迷的神色,“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您好久。”
说着,他又哭泣起来,“我们的殿下好惨,他被朝氏和元宗利用,被他师父欺骗,神君,您是亲眼所见的,您是知道的,您——”
他话没说完,风逐洲终于不耐烦再听他发疯,向前迈进一步,汹涌的灵力瞬出,藏光瞬时脸色大变,而后骤然身体如离弦之剑摔到了一边,吐出大片大片腥血。
藏光眼里惶恐,然后便看到身边四处火光升腾而起,将他困在了火中。
“还是替身?”风逐洲声音散漫,“真像个蟑螂。”
藏光按住面具,畏畏缩缩向后退去,可四面都是火圈,他退无可退,只能高喊,神色好像极其动容,“神君,您不该对我动手。你看那些人都多坏,他们伤害殿下,他们欺骗您,他们顶着您的名讳普济大洲,他们还冒犯将您困住——”
他话落,风逐洲一顿,“你说什么?”
“神君没有察觉吗?”
藏光发现火势渐弱,立马兴奋起来,贴近火围道,“神君,他们是将您困在了众神秘境啊!”
“他们暗藏祸心,欺骗您上千年!就凭他们,哪里有资格当什么神眷之族、神眷之宗?他们欺瞒所有人……他们设计将您困进那种地方。”
藏光眼中痛苦,隐隐约约竟然要落下泪来,“他们还欺骗殿下,骗他去镇压祸乱世妖魔,那些实际上是他们胆大包天才该承受的惩罚!可怜殿下他,可怜他……”
而就在此时,火光瞬间腾起,火舌立马卷上了藏光的衣物,他顿时发出惨叫,在地上拼命滚动想把火扑灭。
风逐洲冷然一笑,“腌臜之物,也配提他。”
藏光痛叫,连连求饶,“是是是!是属下冒犯!”
“神君,您相信我,您相信我——啊!!”
回应他的是更为汹涌的火焰。
风逐洲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金色的瞳孔其中冰冷,毫无情绪。
“神君、您信我、我们……我们、才是您最忠实的仆从!……我、我帮您……我会帮您,逃……”
“下次过来,带上你的肉身,还死得干净些,”
风逐洲开了口,却不再关心他口中之言,语气漫不经心,“脏了手,万一让仙君发现,让他不开心怎么办?”
“神君你信我!你信——”藏光不甘的声音消失不见,随着火舌吞噬,他的人影最终化成了一捧尘土。
不轨之徒。
风逐洲勾唇,冰冷不屑地收回视线。
他转身离开,身后吹起烈风,骤然将一切吹散殆尽。
……
楼上,今垂兰叫人备好了早饭。
风逐洲到了门口,想到昨夜,喉结滚动。
在门口站了半晌,他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无时无刻不被念想的人,现如今身着一袭淡竹色的青衣,朝去意长长的头发今日披散并未束起,睡凤眸敛着,一身清冷闲散而坐,眉眼间尽是慵懒的散漫之意。
听闻动静,朝去意抬眸看了过来。
他皱眉,启唇:“你去何处了?”
却只那一眼。
风逐洲耳中嗡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听清,只感觉昨夜苦苦压制下的欲/火骤然升腾,身体不知某处热意霎那席卷,当即浑身僵硬,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