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铁盯着茶杯中浮浮沉沉地竹叶青,缓缓道:“柳兄忙着收拾东西,让我转告你?一声,我们即日回程了。”
为?着苏家?的事,他多留了两天,可惜百里昦渊自那天后再未露面,如今圣旨一下,红叶山庄的境遇可想而知?,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和苏家?抢夺南城的生意。
白小醒自言自语道:“武林大会结束好几天,是该走了。”
苏铁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道:“我不是有意听墙角,只是方才路过听到你?说要回白家?,还提到嫁人的事……”
白小醒淡淡地说:“你?没听错,确如我所说,等回了苏城,选一个?良辰吉日,咋们两家?把婚事办了吧。”
苏铁缓了缓,耐着性子?问:“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你?心悦我吗?”
“关于这一点,我必须实话实话。我与?你?成?婚,是希望你?和苏家?能?帮白家?挽回颓势,至于喜欢,现在肯定是谈不上。”白小醒抿了抿唇,又道,“但是你?放心,既然?我决定嫁与?你?为?妻,自会恪守妇道,做好为?人妻子?的本分。再说,日后相处久了,难免会有感情的。”
这话像是在劝苏铁,又像是在劝她?自己。
白小醒的言语如针一般密集地扎在苏铁心上,令他备受煎熬,越想越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入过白小醒的眼,更没有走进过她?的心。即使现在得到了,却仍像失去了无数次一样。
他面带笑意,眼中却是一片落寞,对白小醒撂下狠话。
“你?可想清楚了?既选择嫁给我,日后在苏家?所受的所有委屈和苦楚都要往肚子?里咽。我若是不开?心,定不会让你?好过,唯有讨好你?的夫君,将来才有安生日子?。如此这般,你?也甘愿?”
白小醒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想明白了才跟你?说这番话,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耍性子?,信口开?河吧?”
苏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用眼睛描摹着白小醒认真?的脸。
直到茶水凉透,他才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白小醒面前,弯下腰凑近了道:“你?我早晚都要成?为?夫妻,不如趁现在……”
“苏公子?请自重,夫妻之事等到大婚之日再说吧!”白小醒条件反射般蹦了起来,双臂紧紧护在胸前,对他亲密举动的抵触不言而喻。
一个?人的言语可以骗人,眼神也可以骗人,但是她?的举动一定是骗不了人的。
得不到一个?人的心,而只得到她?的人,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报复……
苏铁挺直腰,薄凉一笑,道:“白小姐多虑了,我只是想先交换信物?,回去好同我爹娘求婚事。”
说罢,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
晶莹翠绿的玉色衬得白小醒的脸颊更红了,她?手忙脚乱地解下脖子?上的玉佩,交到苏铁手中。
“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的佩饰,这块儿玉是当年你?们家?送我的礼物?,现在交给你?,回去也好交差。”
“多谢白小姐体贴。”苏铁收起玉佩,临走前不忘嘱托一句,“马车在山下等着了,白小姐快些收拾吧。”
他话里话外已是同意了继续联姻,待苏铁走远,白小醒关上房门,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把整个?人裹进被子?。
她?的肩头微微耸动着,被褥里传出了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根本不用等到嫁去苏家?,她?现在就觉得无比委屈,未来还不知?有多少羞辱等着她?,可她?又能?如何呢,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苦果只能?自己食了。
绣珠取了干净衣裳回来,发现白小醒正蒙头痛哭,留意到桌上苏公子?的玉佩,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东西来劝。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
白小醒咬着手指,暂时止住了抽噎,隔着被子?说:“我没事,我是太高兴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绣珠,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回白家?。”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师父撑腰的小醒,好委屈。
但是我是亲妈,我是亲妈,我是亲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