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当初对李治非但丝毫不反感,还?渐生好感,现在对贺兰敏之?却是颇为讨厌。
再?一次验证了“做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这个真理。
“姨娘别气?,气?了易老。”他笑容狡黠,在我看来甚至是有些“狰狞”。
他影响了我的好心情,我不想对他多加理会,正打算转身离开?,右手?却被他捉了起来。在他触碰我的那一瞬间,我真是被吓住了,下意识就要缩手?,毕竟后妃是必须要严格遵守不与外男接触这条规矩的。况且,这些年来,碰过我的男人,基本上?就只有李治一个了,他突然这么捉住我的手?,我自然不能习惯,也心生厌恶。
“敏之?是姨娘的外甥,可?不算是外男吧?姨娘别紧张,敏之?只是想问问姨娘,这么晚了还?在写些什么?是在写信给?圣上?么?”
我惊讶于?他为何知道我刚刚在写东西,便抬起手?来低头看看,原来是手?指上?沾了些墨水又没洗净。突然就有种感觉,我真要立即离开?此处,不能再?作纠缠,因?为这个轻佻的贺兰敏之?,不仅胆大,而且心细,是我应付不来的人。
对他不予理会,转身就走,不料又再?一次被他捉住,这次捉的,可?是手?臂,挽留人时才?会做的动作。
我是真心觉得他无比烦人,刚被他拉转过来,我就一挥手?,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就打在了他那张大概迷倒过万千少女的脸上?。
或许我的愤怒有些无厘头,但反正我怒了就是怒了。总觉得既然一直都?只有李治碰过我,那我就一生都?只能让李治碰,现在突然被他这么拉拉扯扯的,好像“清白”都?被他给?弄没了似的。
所以,这个巴掌,我甩得一点也不后悔。若是能给?我个月光宝盒让时光倒流,我还?想再?加点力度,虽然必须承认,我是有点把?对她母亲和妹妹的火迁到他身上?发泄的意思。
不料受我一打,他却没有半分生气?,反而更加使劲地捉住我的手?,不让我抽回。他笑容更甚,嚣张轻狂:“姨娘的手?如此滑嫩,皮肤简直比我妹妹的还?要好,被姨娘打也是种享受啊,难怪圣上?这么离不开?姨娘了。”
他是在报复。这是我脑中突然出现的一个想法。
几乎他对我的每一次调侃,都?会牵扯到李治,牵涉到后宫。武顺被李治遣回,定会在武家引起不少窃窃私议,像这种宫闱秘事,是纸包不住火的。只怕武顺还?会在自己儿子面前哭诉,声?讨我的善妒恶毒。
贺兰敏之?对我如此,大概就是在引我犯错,或是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我不是个蠢人,脾气?也没好到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我好歹也是个昭仪,不能被他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然还?涨了他的气?焰,日后怕是连李治也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他是真的目空一切了,不然怎么有胆量□□准太子妃?
“呵,不过话说回来,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啊,生的两个儿女都?有天人般的相貌。”
“姨娘过奖了,这大概是娘她唯一之?幸了,娘她年纪尚轻时就守了寡,哪像娘娘呀,得尽圣上?宠爱。”
哪有人这样?不脸红地接受别人的称赞的……这人,没救了。
“说起圣上?,你可?知道么?圣上?虽不懂医术,却能给?人治病。本宫看敏之?你就患了一种病,大概只有圣上?能治了。看哪天有机会,本宫安排你见圣上?一面就好了。”
“哦?敏之?有病?敢问是何病竟需圣上?亲治?”
“自大症。”
“自大症?”
我笑而不答,丝毫不想对他解释些什么,只奚落道:“是啊,若是你有幸见到了圣上?,该能亲身体会下‘自惭形秽’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