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宠妃还?有个好处,就是没人敢贪污我派出去的钱。
其实除了派钱以外,我还?亲自投身到慈善工作中,吩咐下人备好大量馒头与粥,在武宅门前分派。一时间,长安城人人皆改称武昭仪为“菩萨娘娘”。
本以为可?以借此来讨好长孙无忌那群人,不料他却仍是要在朝上?参我一本,责备李治对我过分纵容,既然是后妃,就该安守本分地呆在宫中,到大街上?去抛头露面简直不成体统。
我这才?算终于?明?白,一个人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看这个人顺不顺眼。若是王皇后做了跟我一样?的事,他必然会大加赞赏,甚至挥笔写下赞文流传后世。
“娘娘,已是很晚了,不如先行休息吧,明?日可?还?要忙的呢。”茉儿来为我换上?温热的茶水。即使是到了宫外,我仍不忘研究那本《法理学》。白天做慈善,晚上?搞研究。工作虽多,却丝毫不觉疲倦,大抵是因?为环境变了。在宫中总需提心吊胆,防这防那的,心情总是很紧张,可?这里是宫外,虽也有人监守着,却还?是觉得多了些自由。
此时的我,就是我自己,就是武卡明?空,而不是武媚娘。
“本宫不累。”说罢便起身,想到外面去透透气?、吹吹风,让自己的脑子更添清醒。茉儿过来扶我,我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想一个人出去外面静一静,你让她们都?退下吧。”
茉儿听命,让我从宫中带出来的宫女和武家的仆人各自回去休息,可?她仍是站在我身后候命。我无奈一笑,摇摇头对她道:“你也要。”
“可?是……”
“没事的,这里可?是本宫的家呢。”我知她担心,可?还?是对她摇头摆手?。虽然我不忌她,可?人总有想要自己独处的时候。
“奴婢明?白了……那请娘娘也别太晚休息。”说罢,她便也退下回房。
我走出房门,在廊道里漫步。夜已是深,处处静谧,唯独凉风吹袭万物,卷拂起地上?片片落叶。经过一个小池塘,还?能听到脆脆蛙鸣,颇有一番田园诗意。我登上?小拱桥,静伫桥上?,看着毫无涟漪的水面平净如镜,有种无法道来的畅快之?意。
原来不仅思考的时候会入神,原来发呆,也一样?是能够专注的,专注于?自己心里平静的世界。
一声?笛起,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我静静聆听远处笛声?,细细品味其中之?情,却尝到了丝缕幽怨哀愁,似是有魔力能将人埋藏在心中最底处的悲伤给?勾勒出来。
会是谁在深夜中吹奏呢?为何曲子又是如此的悲伤?
我循声?而去,在假山旁却发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他那头长发在微风中飘逸,衣衫也随风微动,像极了水面波涟。我在他背后静听,不敢打扰,恍惚中竟把?这如仙般的男子幻想成李治。
一曲终了,那男子才?转过身来。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哪里是什么仙家,分明?就是妖孽——
贺兰敏之?。
“这么晚了,为何还?在这里吹笛?”我问道。
“就是想试下能不能引姨娘过来,没想到还?真奏效了。”
我哼笑一声?,略显轻蔑之?意。才?如此年纪就是这么个登徒子了,难怪将来会干出那等荒唐之?事。
“看来姨娘对敏之?是有些不满了,不知当初圣上?是否也听过姨娘的这声?冷笑?”
“大胆!”我厉声?斥责他,却也找不到些什么话能用来驳斥他的。毕竟当年的李治干的就是“登徒子”的事,后来封我为妃,也实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