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攸朗一路一言不发地跟着誉国公回了?府,无论老父说了?什么话,都?只是默默点头,实则根本一句话也未听进耳里?,脑子里?只想着之前在宫中见到楚翰天,他问楚翰天夏未婵何在之时,楚翰天云淡风轻的那句话,“未婵隔几日便要入宫为妃了?,品清虽与朕亲如兄弟,但是朕的内眷也不好轻易见外臣,不过见面倒也不难,朕大婚那日,总是会邀品清来吃杯喜酒,到时候便也能见得到。”
“不可能。”齐攸朗怎么肯信楚翰天的话,当即急切道:“未婵如何肯嫁给皇上?若非是皇上听错了?未婵的意思,那定是皇上以天子的身份迫她同意的。”
楚翰天听了?这话微微有些恼怒的样子,“品清何出此?言?朕什么时候做过强人所难之事?朕说未婵要嫁与朕,那定然是未婵心?甘情愿的便是,品清与朕多年相?交,竟连朕的脾气都?不清楚么?”
齐攸朗见楚翰天说的这样肯定,更觉后心?冷汗涔涔,终究是如何也不肯信了?夏未婵会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楚翰天为妃,当下?要求一定要见夏未婵一面。楚翰天却一味地推说如今时候不对,夏未婵正是忙着学?习宫中礼仪,筹备大婚的时候,无暇与他见面。
情急之下?,齐攸朗不知怎么头脑一热,便是上前拽了?楚翰天的衣襟,楚翰天不躲不闪也不挣,却只是斜睨着齐攸朗道:“品清如今愈发地胆大了?,此?番这是准备逼宫?”
誉国公进了?园中正是看见这一幕,惊得险些晕倒。齐攸朗见到老父,才惊觉失态,这才赶紧收手。但是未能得见夏未婵一面,心?里?又怎肯罢休,原想再与楚翰天理论上几句,却又被誉国公强行拖走。于是,一路上只转转念念地想着,哪怕是闯宫也必要见夏未婵一面才可,否则,他怎么也不会信,夏未婵竟然能轻易地同意了?嫁给楚翰天。
誉国公见齐攸朗不多说话,也只道他是心?情不好,心?里?虽是怪他意气用事,到底也还是心?疼他眉底的那抹愁色,说到最后,也不知怎么劝下?去,反是幽幽一叹。不过回了?府里?之后,誉国公却又细细嘱咐着家丁门卫,看好大门,齐攸朗若再是要出去,定是禀了?他再开门。
齐攸朗回到府中之后,却并未有再出去的打算,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的当口也没出屋,让人把饭菜端了?进去。屋内只留了?柳柳一人,主仆二人关?起?门来絮絮叨叨地说了?整个下?午。
等到晚上齐攸朗睡了?,誉国公尤是不放心?地把柳柳喊去,问她齐攸朗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柳柳神色哀戚道:“老爷,爷也只是絮絮地跟奴婢说起?上次出门那一路与夏姑娘之间的事,说得伤心?的时候,似是要掉泪一般,却又总是忍了?回去,看得奴婢好生心?疼。”
誉国公听了?也是黯然,可又有什么办法?哀叹一声痴儿?,也便放了?柳柳回去继续好好伺候着。心?中只想着,有个人与齐攸朗说叨着些,也总好过他自己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誉国公又怎么想得到,柳柳本就?是齐攸朗的心?腹,她能说给誉国公的话,自是在齐攸朗的授意之下?,而齐攸朗根本就?只是假意睡下?,屋中灯一熄了?,便是悄悄从后窗跃出了?屋子。誉国公纵然防着齐攸朗又有什么冲动之举,却也未想到儿?子会在自家里?飞檐走壁。是以,也不过是让人紧盯了?门户,谁又知道堂堂誉国公府的公子爷,□□倒是极有一套,几番上下?,便是悄无声息地已经走在了?通往皇宫的路上。
齐攸朗从柳柳那知道,夏未婵进宫后就?住进了?瑜贵妃宫中的偏殿。虽说后宫于齐攸朗这样的外臣来说形同禁地,但是作?为当年的太?子伴读,齐攸朗跟着楚翰天到处淘气,宫中又有哪出没去过。更何况这些年在宫中行走得多,楚翰天更是给了?他特权,只要亮了?腰中的牌子,便没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所以宫中大多地方他都?极是熟悉,即使是成年后再未踏足后宫,却也并不太?过陌生。
以往齐攸朗与楚翰天酒酣耳热之际,也时常有在宫中留宿的时候,宫中何处有侍卫,何时换班他也是了?如指掌,不消片刻,他便是已然悄然潜进了?皇宫,借着月色,略一观察地形,便是朝着后宫而去。
此?时已近二更天,宫中极是安静,瑜贵妃宫内外都?有不少面熟的宫人戳着,想来楚翰天这一晚,怕是还宿在了?此?宫。齐攸朗心?中一紧,按着柳柳说得地方,赶紧摸去了?夏未婵所住的偏殿,意外的是,这处倒是清清静静无一人把守,这才让齐攸朗略微放了?心?。
悄悄进殿,轻点了?两旁正在瞌睡的宫女的穴位,齐攸朗才是步入了?正屋。他不敢点灯,只能借着隐隐的月色,判断夏未婵歇在何处。
才是看清了?床榻的方位,还不待迈步,齐攸朗却觉后心?一麻,膝头忽地一软,人便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暖气滴日子好难过,手脚各种冰,只想钻被窝,不想码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