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攸朗再次又被打回了大牢,不?过?这对担惊受怕了整个早上的柳柳来说却是个好消息,上上下下地检查着齐攸朗并没有受任何伤之后,这丫头才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齐攸朗对她笑笑,便只是一句话不?说地顺着墙边坐了下去。他觉得?,此时此刻,他真有些摸不透楚翰天了。于是,心里有了些难得的慌张。不?是恐惧,只是慌张,对未来没有丝毫把握的那种慌张。之前,他想过最坏的打算,也预期过?最好的结果。但是,这会?儿,齐攸朗觉得?事情却是早已经跳脱出他以为的轨迹,正在往着未知,而并非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进展着。
坐在一边的柳柳,最初因为齐攸朗全须全尾回来的喜悦,在他沉默不?语里又渐渐变成?了不?安,“爷,出了什?么事么?怎么又把您关回来了?皇上不?放您出去么?”
齐攸朗摇摇头,“没事,只是跟洛铎王爷和喜凌郡主一起吃了杯茶。”
柳柳咬咬嘴唇,迟疑地问道:“爷拒绝娶郡主,于是又被关了回来?那皇上是不是更生气了?”
“也许吧。”齐攸朗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过?趁着皇上与王爷赏花的功夫,我倒是跟喜凌郡主提起,毕竟她跟你也算是认识的,以往也说得来。若是能想了办法,就让她给你求个情,让皇上放你出去,那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的。”
“不?,奴婢跟爷一起,不?然您连个说话解闷儿的人都没有。”柳柳执拗道。
“别,爷还指望着你能有机会去给孟兄和未婵带句话呢,爷总是琢磨着今天皇上说的话,话里有话,我怕那俩人沉不?住气,着了皇上的道。这当口,端的是比耐心的时候,我想,一年过去,两年过?去,皇上也不?至于还执念着这件事,到时候总会有圆满的结果的……”
齐攸朗话还没说完,柳柳已经红了眼圈,“还一年两年?爷,这地方到底也不?比外边舒服啊,再一两年,您怎么受得?住?”
齐攸朗才是再想哄这丫头几句,门外却是又有脚步声传来,俩人便一起收声,往外看去。一早放齐攸朗出去的那个狱卒,此时又是笑吟吟地到了跟前,哗啦一声打开了门上的锁,对里间的二人十分客气道:“柳姑娘,皇上有旨,让您即刻去面圣。”
柳柳面色紧张地看了眼齐攸朗,齐攸朗也是有些意外的神情,没想到喜凌的面子会?这样的大,这么快就能给柳柳救出去,当下也来不及多嘱咐别的,只是暗示地捏了捏柳柳的手,低沉着声音道:“丫头,沉住气,好吃好睡,别管我,所有的事都过一阵再说。”
牢门再被关上,顿时满室沉寂,揉揉发胀的额角,齐攸朗长长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沉住气,好吃好睡,听天由命……”
少了柳柳这么个伴,牢中的日子也愈发地难熬了起来,没有个插科打诨的对象,也不?大知道外边是黑天白夜,每天只能从狱卒送了几餐饭,来判断是不是一日又已经过去。横竖是没什?么事做,其余的事情也是多想无益,齐攸朗便在有限的空间里,运气,练功,活动着腿脚,打发时间。
这些日子虽在牢里关着,但是齐攸朗却发现,自己身体一点也没有变糟,反倒是比刚进宫那会儿大病初愈时还有力气,这个发现让他很高兴,便愈发地卖力地锻炼了起来。
约莫又是过了七八日上下,牢房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这次出现在牢门口的人却更出乎齐攸朗的预料。狱卒带来的人,竟然是誉国公,并且誉国公并不?仅仅是来探望他的,而是专程来接他出狱。
齐攸朗糊里糊涂地跟着誉国公上了马车,并未面圣,而是直接回府。
誉国公看自己被关了这么久的儿子,不?见太多的憔悴,甚至比上次回家的时候,气色还好了些,便是放了心下来,一路上只是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唠叨着:“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齐攸朗心中古怪,便忍不?住问道:“父亲,您是答应了皇上什?么,皇上才肯放我回去的?”
誉国公摇摇头,眼里倒是有了几分泪意,“清儿啊,你别怪为父的狠心,为父的曾经也为你求过?一次情,但是皇上许多时日之后仍是未置可否。那之后,为父便再没跟皇上开过?口。你若真是贪了皇上的女人,为父也的确没脸再去给你央这个人情。咱们齐家世代忠君爱国,你这等忤逆之过?,皇上怎么罚也是该的……”
齐攸朗嘴角一抽,“父亲,儿子并没有贪恋皇上的女人,只是跟皇上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