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这里前往图山城, 势必要经过玉京城,只是在所有事情没有解决以前,云落影并不想去打扰那位小道友。
云落影跟属下交代说:“拿一张地图我。”
他倒要看看对方引诱他到图山城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清楚如今可能命悬一线的云朗与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云落影能这样冷静到残酷, 理智到残酷。
即使知道云朗如今生死未卜, 他仍旧有闲去关注其他的问题, 去揣测幕后人的思,甚至可以等到那些人主动地向他『露』出马脚来。
如现在被掳走的人是乔挽月,即使他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也绝对做不到现在这样只把这当成一出好戏, 完全把己当成一个局外人。
毕竟在得知乔挽月已经跟一个小白脸成亲后,都让云落影暴躁了好几天, 属下们还以为他是因为云朗的事情不好,时常安慰他不必担。
云落影能不担吗?小白脸能有几个好的,以后要是让伤了可怎么办?
对了, 云落影还说原本与小乔道友定亲的是段的小子,只不过后来段的那个小子不知怎么回事退了同的亲事。
真是没有眼光。
这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云落影里好奇得不得了,像是有只猫亮出爪子在他的脏上挠了一下又一下, 没完没了,就想知道是头什么样的猪把己……暂时还算不上己的白菜拱了。
就算安慰己白菜要是不喜欢, 将来还能遇见更多的猪,云落影也没有办法完全释怀。
他好像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了,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到长大成人,他都没有参与过, 从前他一想要找到,至让他知道是生是死,所以几乎不会去想这些,现在他开始惋惜己没能早点找到。
云落影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明明还没有确定就是那个孩子,他现在就已经『操』这么多了。
他有时候觉得,如那些人不把云朗送到己的眼前,直接就说他儿子在他们的手上,或许效能比现在好一些。
云落影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地图,右手食指落在图山城上,随后移到尘缘界的边缘处,轻轻点了两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将眼前的地图卷了起来,起身对属下道:“行了,我们去图山城吧。”
转眼除夕已至,从天刚蒙蒙亮时,玉京城里的鞭炮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过,不穿上新衣服的孩子拿爆竹在街上放玩,等到的晚上的时候,乔会和往年一样送他们一些用灵气制成的小烟花,这种小烟花不仅放起来好看,还不会引发火灾,燃放的时候也不会伤到人,小孩子们喜欢,父母也更放。
乔的一部分弟子都回了去,与己的父母共享天伦,剩下的一部分已经是无可归,只能留在乔府,今晚大聚在一起,也算是团圆。
乔的弟子们大多已经可以辟谷,可这顿年夜饭不能不吃,明决闲没事也帮厨房忙活了几道菜,得到乔从上到下的一致夸赞。
炎犴和白狳还是一次跟人类一起过年,这段时间炎犴撒娇卖痴,总算让乔的这些弟子们重新跟它玩起来,白狳本来很瞧不上炎犴这般作态,是不久后,它发现炎犴已经可以吃上肉干,而它最近连一个萝卜都吃不到,白狳不得不放下己高傲的身段,学炎犴的样子向这些弟子们撒娇,是那天晚上在城外白狳他们留下了太重的理阴影,大短时间内都不太愿意搭理它。
好不容易熬到除夕的这一天晚上,白狳终于得到了两个饺子稍微改善一下伙食,结咬开一看,好伙,还是萝卜馅的。
炎犴的饺子却是牛肉圆葱的,而且还是整整一盘子,足足有二十多个,虽然白狳也不是很喜欢吃肉,是这种完全不受重视的感觉还是很让异兽难过的。
这么多年,它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可是看明决的意思,它似乎还得把这份委屈继续受下去。
打碎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还有比它更可怜的异兽吗。
其实应该是有的,就是它没来玉京城前的炎犴。
白狳次痛恨己,为什么非来玉京城,不就是被吵醒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回好了,它都可以在这里挖个坑把己埋进去,睡死过去。
大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吃年夜饭,说这一年来发生过的各种值得回忆的往事,说到兴起就要喝一杯,几息工夫已经喝了好几坛酒去,不过今天是除夕夜,素日里不苟言笑的乔昱章今日看起来也和蔼了许多,同他们一起喝了几杯。
烧了纸,祭祀了祖后,有喝多了的弟子提长剑,在庭院舞了起来,舞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狗熊跳舞都比他们好看,偏偏同伴们不知道是也喝醉了,还是故意的,拍巴掌起哄叫好,嘴里嚷来一个。
还有弟子偷偷跑到乔挽月的面前,向借了一颗唤灵珠,要把他们舞剑的场面都记录下来,留日后欣赏。
乔挽月干脆送了他两颗,真不愧是同吃同住了三年多的好兄弟,认识一天的都干不出这等事来。
明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支玉箫,站在廊下,轻轻吹奏起来,晚风吹拂他宽大的衣袍,盛大的烟火下,他像是刚刚落入这凡间红尘的谪仙人。
乔挽月没来地又想起了那个银面人来。
明决察觉到乔挽月的目光,将唇边的玉箫放下,转过头看向,微微一笑,便又融入这无尽的的凡尘琐事当。
乔挽月走过去,靠在明决的肩膀上,看不远处的人群,乔昱章正被弟子们拉裁判哪个弟子剑舞得更好一些,明决看了一会儿,侧过头,小声对乔挽月说:“二叔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喝醉了。”
乔挽月嗯了一声,对明决说:“等会儿可以多要点压岁钱。”
明决现在成功突破了一重境界,跟乔挽月过来要压岁钱也稍稍能有些底气。
他还从来没要过压岁钱,毕竟这修真界也找不出一个比他的辈分还要大的,让他去跟乔昱章要压岁钱,那还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若是跟他的娘子同去,意义就不一样了,明决就挺期待。
不过在此前,乔挽月得乔的这些弟子们发点红包,怎么说也是新年,希望大能讨个好点的彩头,子时一过,便是新的一年,乔挽月本想在这个时候将己早已备好的红包分发下去,只是见了弟子们一个个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即使现在把红包他们,说不定明早就都没了,乔挽月最后决定还是等明天他们酒醒过来,把红包他们。
眼见这些弟子们越来越过分,已经有人在结了冰的池面上凿了个窟窿,准备下去抓鱼上来烤来吃,炎犴与白狳蹲在池边,想要看看等会儿会有几个弟子跳下去,输了的那个陪他们一起跳下去。
乔挽月走过来,站在池边准备下去捞鱼的弟子们此时已经开始宽衣解带,这场面委实不大好看,乔挽月摆手道:“都快回去歇息吧。”
有弟子醉醺醺地走到乔挽月面前,跟乔挽月解释说:“主,我们正在比赛捞鱼,看谁捞得多。”
这个季节跳到水里捞鱼,看他们不是要比谁捞得多,这是在比谁死得快。
乔挽月板脸,训斥道:“还不快回去!”
弟子们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们主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乔挽月呵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明天是不是想去站桩了!”
弟子们一这,不敢说什么捞鱼的醉,赶紧往平日里住宿的院子跑去,生怕跑得慢一点就被乔挽月扣下来留明日站桩了,将这帮酒鬼们都撵回去以后,乔挽月敛去脸上严厉的表情,转头看向明决,见他正笑『吟』『吟』地看己。
白狳和炎犴两个赌鬼算算是都输了,它们也不是赖账的人,扑通扑通跳下去,乔挽月回头看了它俩一眼,炎犴倒是不担,只是白狳身上的伤好像到现在还没有好,等会儿淹死在里面,修真界可就有的乐子说了。
乔挽月正打算回去看看白狳怎么样,总不能真让它死在这里,便看到炎犴驮湿漉漉的白狳从水游了出来,一直小猫托一只小白兔,若是不知道它们两个的真身,这一幕却是让人动容的。
把弟子们都送走以后,乔挽月回过头见二叔还站在原地,嘴唇微动,似乎正在念叨什么,乔挽月走过去,清他叫的是师父。
乔挽月也有些感伤,也想的爷爷了,只是逝者已矣,也不能回来,扶乔昱章的胳膊,对他道:“二叔,回房休息吧。”
乔昱章嗯了一声,随乔挽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