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时没瞧他那张笑容猥琐的脸,又往后藏了藏:“小心点,那个自称主人家的识得咱们,别是存心设的局,专门引你上钩。”
秦烺闻言一诧:“认识咱们?你见过……”
话没说完,右手靠墙的人堆里忽然骚动起来。
一名衣着邋遢的汉子栽倒在地,双眼发直,口中涌着血沫子,扭了几下便不动了。
领头的校尉抽刀上前,嗤的一声挑开他衣袖,就见臂肘上方三寸处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
谢樱时也暗暗吃惊,这果然就是天德军的徽记,官兵不分职衔高低,身上都有这个刺青,连外祖皇甫尚明都不例外。
那便是说,狄烻身上也应该有。
明明不该是琢磨这种事的时候,她却莫名生出一种急切想一睹为快的念头。
那边领头的校尉俯身撕去死尸易容的面皮,翻看了几眼,起身对那博头冷笑:“还有什么话说?”
那博头面色如常:“军爷容禀,赌坊的规矩,向来不问客人的来历出身,这人如何混进来的,小的委实不知,还请军爷明鉴。”
“还敢狡辩,我才刚认出这厮,他便立时自尽,是想包庇谁来?”
那校尉又冷哼了一声,随即挥手喝令:“来啊,赌坊查封,把一干人等全都带回军府!”
“且慢,这位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直在暗觑谢樱时的赌坊主人忽然开了口,好整以暇地比手向后堂示意。
他脸上分明没有怒色,还带着点春风和煦的笑意,那双眼中却凛着深沉的逼视,就像潜伏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扑上来。
那校尉竟被他看得略有怔忪,干咳了两声,点头随他走进后堂。
这人深藏间微露的气度,让谢樱时更起了疑心,正纳罕究竟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的对头,两人很快又从里面转了出来。
那校尉脸上再没有半点倨傲,眼中反而有惧色,清了下嗓子。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都带回去!”
旁边的兵士同声答应,连拉带推,将众人押出门外,鱼贯排着长队去了,连谢樱时和秦烺也不例外。
“累殿下受惊,属下等罪该万死。”
人一走干净,旁边几个博头伙计立时叉手呵腰,神情恭肃起来。
“这有什么惊不惊的,就是狄烻领兵来了,也吓不到本王。”
长乐王高昍鼻中轻呵,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这么一出也好,本王算是看清了一件事。”
“殿下是说……”
“啧,狄烻在天德军也有好些年头了吧?”
旁边的博头眼珠子一转,赶忙随声附和:“是有好些年了,如今皇甫尚明年事已高,早没有统军的锐气,若是再离了狄烻,天德军便有机可乘!”
高昍眼中精光陡亮,垂向赌案上那只倒扣的碗,伸过手去慢慢翻开。
扣在里面的不多不少,正是六枚棋子,黑二,白四,泾渭分明。
他不由撩唇呵笑:“到底是谢氏女,果然好本事,这才配做本王的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做我的夫君,首先,功夫一定要比我好;其次,得有一只喜欢我的猫→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