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尽然,沙戎人虽是化外蛮族,但也不至用这种卑鄙手段趁人之危。”
“我也觉得蹊跷,可那封劝降的书信总是不假吧?”
“的确蹊跷,老夫人这趟从中州来,连咱们也不知道,只在营中呆了一晚,第二日到这里便出了事。是谁得到了风声,又是怎么算计得这么分毫不差?”
狄烻凛眸沉吟,面色凝沉如铁。
“这事没那么简单,或许朝中、军中都有牵连,你亲自查一查,千万别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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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之后,满城早就暗淡下来,几点星光更衬着夜色寂寥。
子时一过,秦府上下也陆续熄了灯,唯有南苑书斋的小楼上还亮着灯,寂静中偶尔传出或轻或重的摔砸声。
灯烛摇曳的光影下,谢樱时瞪着泛红的俏目正一眨不眨地翻看着手中的册子,长案下成函的医书脉案散落得满地狼藉,根本无暇收拾。
“不对,还是不对……这里也没有!”
她又急又恼,顿足把书随手一丢,呼呼喘着气,稍稍平复了一会儿,转身又去背后几乎已被搬空的架子上找寻。
昨日从城西庵堂回来后,谢樱时心里就像堵噎了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是冒充郎中被狄烻撞破的尴尬,还是因为无能为力想尽心补救,又或者单纯只是不肯服输想赌这口气,总之就是没法子坦然。
然而,将近一日一夜的工夫,别说医治的办法,就连与狄母相似的症状都找不到。
她灰心之余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可脑中一念起狄烻心急如焚的样子,就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置身事外。
外面传来脚步声,秦烺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须发半白的老者,但精神矍铄,还有几分文士的儒雅俊朗。
“阿沅,你疯了,不吃不睡,到现在也不歇着,还没等救别人,自个的命倒先去了半条了!”
秦烺本就看不过她为这点小事如此执着,这时不免急起来。
谢樱时充耳不闻,过去拉着那老者急问:“方先生,怎么样?”
那老者脸上也带着倦色,先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正色道:“不瞒娘子,狄老夫人身上的暗疮并非外毒,而是中了蛊虫,眼下已遍及半身,人虽然还清醒,但情形已十分危急。”
“蛊虫?”
谢樱时心头打了个突,怪不得怎么也找不到症结,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那,有法子医治么?”
“这个么,蛊虫易种难驱,法子倒是有,只是须得悉心准备,不能急切,另外还有一项疑难,就是中蛊之人必须袒衣露.体,狄老夫人身份尊贵,若是老朽动手……实在不宜。”
谢樱时听到半截已打定主意,躬身对他行了个大礼。
“樱时愿拜先生为师,诚心受教,恳请先生教我驱蛊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樱时:我长得好看,人品也好,现在我要开始学医了!(⊙v⊙)
狄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