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寒在听到那三个字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搂着人脑子空白了好一阵。
车里安静得过分,林间的那一句话尽管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可是坐在副驾驶的吴轩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边问一边转过头去看后边的情况:“这不会是疼傻了……”
他的问话没能说完,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顾自把最后一个“吧”字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的姿势……
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
刚刚林间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文初寒的反应就让他觉得很意外,惊讶很正常,吴轩自己也被吓到了。后来背着他回车里,吴轩觉得也能够解释得通,担心好朋友身体状况,着急了一点。
尽管在文初寒身上很少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但毕竟林间还是特别的,不然也不会直接签他就签了三年。
但现在把人抱在怀里还能当做普通好朋友来解释吗?说这正常,吴轩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他此时没心情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早几个小时前林间趴在化妆台上休息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不对劲,他又忙着跟人谈工作去了,把人扔在休息室好几个小时不闻不问,他的责任推卸不掉。
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文初寒不跟他急,他自己也良心不安。
司机把人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这个点只能送急诊。大夫对这时候送过来的病人已经司空见惯了,见文初寒心急如焚,反倒安慰他说:“肠胃炎而已,不用这么担心,你先在旁边坐会儿。”
“跟谁说话呢?”文初寒都没搞清楚状况,说,“我坐什么坐,你让他坐。”
“他得躺。”大夫给林间诊断之后开药方,“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工作的时候拼命似的,不把身体当回事。”
吴轩在一边着急问:“是没吃饭引起的吗?”
“一顿两顿不吃没关系,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就算是台机器也该罢工了吧。”大夫把单子开好,递过去,“去拿药,扶他去躺着,准备输液。”
“哦哦好。”吴轩接过了单子转身出了问诊室。
大夫一边准备输液一边叮嘱:“有时间过来做个胃镜检查,这段时间尽量吃点清淡的,多喝点水,不要熬夜,多休息休息。”
文初寒喂他吃过药,药物半小时后才起效果,林间总算从痛苦中解脱,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最后,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点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外卖,吴轩硬是在医院旁边找了家快要关门的店,多给了一倍的费用,店家才愿意给做。
本来文初寒一天活动下来人就有些精神不济,刚刚被林间吓得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神经高度紧张,等他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会儿饿得简直能生吞活牛。
两人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吃夜宵,吴轩苦中作乐地笑道:“好怀念啊,上一次这么心酸已经是六七年前了,坐在楼梯上吃剧组的盒饭。”
“还没遇上我的时候吧。”文初寒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能跟他开玩笑了,“你碰上了我,哪受过什么委屈。”
“真是要命。”吴轩叹了口气,“他这身体得好好养养,不然再来一次我真招架不住。”
文初寒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收拾快餐盒子,说:“等天亮了我跟他说。”
“诶。”吴轩看着他欲言又止。
文初寒跟他太熟,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停下了动作,目光坦然地说:“你想问我跟他的事。”
吴轩被说中了心事,不慌不忙地补充:“澄清一下,我虽然有女朋友,但对同性恋爱没有歧视的意思啊。”
他说到这里,文初寒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点点头,坦白道:“我喜欢他。”
吴轩试探地问:“那他……”
“不喜欢我。”
吴轩心口一窒。
这种狗血剧情居然能发生在文初寒身上,简直神奇。
“你别告诉我……”吴轩预感不妙。
“想追。”文初寒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仰着头闭眼叹息,“忘不掉。”
他简短的几个词让吴轩心情犹如坐上了过山车,跌宕起伏非常刺激。他表情复杂地问:“小林知道吗?”
“知道。还拒绝了。”文初寒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吴轩脸上同情的表情,问,“这会儿是不是觉得我特惨?”
“是挺惨。”吴轩也跟他一样靠在墙上,这话刚说出去没过三秒钟,他又笑了,“我祖宗也有碰壁的一天,真令人开眼。”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文初寒望着医院凌晨两点的天花板,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忍不住笑,“除了在他那失败过,其余事情都顺风顺水,青云直上,只能说我对他没办法。”
吴轩被他说得好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