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也不知道要去哪,总之不能原地待着。
只要不听不看,就什么都没发生。
可……
有些念头不是你能控制住的,跟唐嫃有关的一切,肆意呼啸着从他脑海中碾过。
谢睿只能大步地往前冲,仿佛这样,就能甩掉那些可恶的念头。
闻墨一步也不敢落的跟着,不多时便气喘吁吁。
谢睿猛地一个急刹。
吕成邈和花富贵的话是什么意思,问问嫃妹妹不就清楚了?何必自己在这儿妄自揣测?
对,问问就清楚了。
谢睿转过身要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不知窜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往哪边走?”
“啊?”闻墨有点懵,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站在一旁指路,“这边,这边……”
当谢睿再次踏上桥头的时候,吕成邈和花富贵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绿树浓阴下,唐嫃徘徊的身影。
谢睿急匆匆的脚步,再次猛然刹住,他有些不敢过去。
“殿下?”迟疑什么?一句话的事。
谢睿有些恼怒,那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谁知道他面临的,会是什么答案?
一句话能送他上天堂,也能即刻将他打入地狱!
看着谢睿面上,陌生的、阴晴不定的表情,闻墨提心吊胆。
有、有那么可怕吗?
不就是吕神医和花公公吵了个架?
谢睿却转身就走,比刚才来时走得更急,几乎是小跑了。
这、这是闹哪样啊?闻墨欲哭无泪,却只能紧跟上去。
谢睿这次没有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他一路小跑回到了暂居的院子里,然后便站在院子里继续搓手顿脚。
闻墨跟着跑来跑去跑得一身汗,扶着膝盖喘成了死狗,他暗暗琢磨着该怎样安抚殿下,不就是听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至于就这么自乱阵脚吗?
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何止气短。
简直快要断气。
谢睿却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地握了握拳,又再次火烧火燎的小跑了出去。
闻墨默默哀嚎了一声,还能怎么办,喘死也要跟上去呗。
这次谢睿没有半途折返,也不再只远远观望,但却仍然没走入浓阴下。
闻墨满脑子的问号,他觉得殿下既然下定决心过来了,应该是想问清楚的,可这会儿又止步不前是什么意思?
闻墨急得头皮直发麻,使劲挠了几下,这才觉得脑瓜清醒了点,小声道:“殿下,吵架的时候口不择言是难免的,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恭王府一向是什么情形,您还不清楚吗?花公公为了恭王爷能娶上王妃,什么干不出来?从北境传回来的流言蜚语还少吗,往常咱可都只是当笑话听的。”
别一听见跟三小姐有关,就兀自着急上火呀!
“这是在天子脚下,花公公不敢闹得太过火,就只能过过嘴瘾,做做白日梦罢了。”
闻墨越说思路越清晰,“再说恭王爷跟唐相是什么关系?花公公也是走火入魔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三小姐身上了,也就是看唐相最近不在京城。”
望着唐嫃痴守徘徊的模样,谢睿的自信心,正一点一点的崩溃瓦解。
可闻墨的这番话,却好似一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让他又活了过来。
他竟把吕神医和花公公相互骂娘的荒谬之言当了真!
他简直!
都怪宋四表哥不检点让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谢睿羞愧尴尬地快要原地自燃了!
十四叔的身体才刚有点起色,他就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太不是人了!
不是人!
谢睿无地自容,都不好意思让唐嫃知道自己来过,赶紧低着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