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发狠似的盯着闻墨。
闻墨哆嗦着想哭,他、他、他真没听明白啊,他还晕乎着呢。
见他确实一脸懵逼,两眼蒙圈,谢睿才放过他。
可花富贵和吕成邈的争吵,像是最顽固的虫子,一声声争相钻入他的耳中。
谢睿摇摇头不想听,却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桥去。
“殿下……”
闻墨惨遭蹂躏了似的,全身颤抖着上前欲扶。
谢睿脑子里轰轰地,像是被铁锤凿打过,一溜儿的火花带闪电,谢睿耳朵里嗡嗡响,闻墨后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他是谁?他在哪?
嫃妹妹怎么了?十四叔又怎么了?
谁跟谁提亲?
唐相要让嫃妹妹嫁给谁?
嫃妹妹和十四叔素来亲近,他是知道的,可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谢睿只觉得天旋地转,入耳的话也变得模模糊糊。
谢睿转身就走,只要他走得够快,就算是没来过,也什么都没听见。
“殿下……”
闻墨急急追上去,眼前乱飞的金星,挡住了视线,让他跑得跌跌撞撞。
恭王爷和三小姐怎么了?啥意思?
怎么隐约听见提亲?谁跟谁提亲?
花公公和吕神医吵架就吵架,怎么能这么诅咒三小姐呢?
花公公和吕神医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好懂,可是凑在一起怎么那么难以理解呢?
闻墨觉得可能是他的脑子坏掉了。
……
骂得正起劲的时候花富贵忽然停了下来,捏着粉紫的小手绢在面前挥了挥,然后翻着白眼打断了吕成邈的气急败坏。
“行了打住,人都走了。”
累死他了,嗓子都哑了。
平时兴之所至的骂架那是越战越勇越战越有精神,如今处心积虑别有心思的骂架可真是累呀。
吕成邈还有点懵,死太监变脸那么快,骂架还能骂一半?
骤然被打断,思路都被打断了!
吕成邈满眼的戒备,“你又想干什么?”
“人都走了戏唱给谁听。”
花富贵指着桥那头,还能瞅见远去的身影。
吕成邈看不太清,拂开挡在面前的柳条,定睛远望过去,“那是?皇长孙殿下?”
吕成邈猛地转回头盯着花富贵,陡然反应了过来,“你拉我在这儿吵架,就是故意吵给皇长孙殿下听的?”
“不然谁爱搭理你。”有这闲工夫,给三小姐做两笼点心不香吗,花富贵满意的扭着老腰就走,“像皇长孙殿下这样儿脸比豆腐还嫩的,解决起来毫无难度。”
吕成邈:“……”
死太监太阴险了!
……
谢睿的脚步匆忙又凌乱,虚浮得好似踩在了云堆里,好几次栽进了花木丛中,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
下巴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
闻墨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殿下——”
闻墨刚凑过去,就被谢睿一把甩开,觉得今日格外聒噪,吵得他头昏脑涨。
“闭嘴!”
“……”闻墨着急啊!他怎么能闭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殿下往河里冲吗,前头没路了!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