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嫃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凄凄切切的哭声给吵醒了,暴躁的坐起来准备发脾气,忽然惊觉,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
在春晖堂用了午饭后,她困得不行,懒得回梳梨园,便在祖母屋里睡了。
外间的哭声还在继续,听声音好像是唐玉琳。
姑母来了?
唐嫃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门口。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母亲您是不知道,那些话说得有多难听……”
“……什么表面姐妹情深,背地里勾引表姐未婚夫……”
“……雅静从前多乖巧多听话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违逆……”
“这回也不知发了什么魔怔,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非那江陵不嫁了……真是气死我了……”
“……都怪我,心疼她自小身体不好,想多留她两年,要是早早定下了亲事,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母亲,您说我该怎么办呀?”
唐嫃听得津津有味,也懒得去搬凳子了,直接往地上一坐,撑着胳膊肘支着下巴。
那天夜里陈妈妈把白巧招了出来,也不知姑母回去之后审的怎么样了?
太夫人的声音十分平稳,“你可知道,前日江夏侯夫人来找过我。”
唐玉琳的哭泣停顿了片刻,“她怎么说的?”
太夫人原话奉告,“她说,她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只有婠儿一个,旁人家的姑娘再好,她都不会动半分的心思。”
唐玉琳的哭泣戛然而止,然后,颇有些愤怒的尖声叫道:“她凭什么看不上雅静!江陵是婠儿的未婚夫,就算我再纵容雅静,也断不会动这份心思,可是,她凭什么看不上雅静!”
纵然此刻心里对张雅静再恼再气,可毕竟是她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自己可以打可以骂,却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好的话。
更何况是这样赤裸裸的表示看不上。
太夫人毫不客气的道:“明知那是表姐的未婚夫,还与准表姐夫有了私情,人家凭什么要看得上她?”
唐玉琳激动不已,“那也不全是雅静一个人的错呀,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那江陵存心引诱,雅静又怎么会误入歧途?”
太夫人道:“你小点声,嫃丫头在我屋里睡着呢。”
正在门口边偷听的唐嫃悄悄吐了吐舌头。
看起来虽然张雅静坚持非江陵不嫁,不过,姑母似乎并没有继续纵容她的意思。
啧,张雅静想要嫁给江陵,只怕很难咯。
江母都明确表示看不上张雅静了,姑母是个要脸的人,又怎么肯把脸送到江母脚下,任凭江母踩踏?
唐玉琳稍稍控制了一下音量,“……那江陵也不是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婠丫头难道还配不上他,居然还肖敢想我家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