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唐嫃醒了一回,迷迷糊糊喝了一杯水,就又睡了。
翌日天色大亮,唐嫃才真正醒了。
形容呆滞木然的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渐渐找回了神智。
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与谢知渊吃午饭的时候。
后来她喝多了头晕,然后……没有了。
唐嫃的小心肝有点不踏实,心虚气短的望着米粒问,“昨天我喝醉后没有闹吧?”
屋里侍候的婢女们在米粒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穿梭忙碌服侍唐嫃洗漱。
婢女们都是经过好些年的调教,才能有幸被送来梳梨园服侍的。
整个洗漱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因此屋里还是很安静的。
米粒百忙中抬头,瞥了唐嫃一眼。
那眼神儿非常值得体会。
唐嫃越发心虚了,“我都干什么了?快说快说。”
洗漱完毕。
婢女们捧着梳洗之物退了出去。
屋里除了唐嫃和米粒,就只剩下一个米饭。
自从米香受了重伤无法当差后,为唐嫃梳头差事就交给了米饭。
警醒地看了米饭一眼,毕竟不是自小服侍的,米粒到底迟疑了一下。
随即想着虽然共事不久,不过观米饭平时行事,倒还算稳妥,也不爱饶舌,等会儿好好敲打敲打,谅她也不敢到外头乱说。
虚扶着唐嫃的手臂,在梳妆台前坐下,“您喝多了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醒了跑到屋顶上闹。”
说着,不禁长叹一口气,“恭王爷的伤您是知道的,根本不能运功,可是那会儿,您就要从屋顶上掉下来,恭王爷不得已强行运功,赶过去将您接住。”
“抱着您刚落地就吐血了,您倒好,又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扑上去就又舔又啃!”
唐嫃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想到什么了似的,顿时,激动得眼尾都红了,“你说恭王叔叔吐血了,那我岂不是舔了他吐的血!”
“不然呢。”
“我……我是不是疯了!”唐嫃满脸的惊恐,完全不能接受,“你们怎么不拉着我!”
卧了个大槽的!
米粒翻了个白眼,“我跟花公公两个拉着您呢,您不照样窜到屋顶上去了?”
说完拉起了右边的袖子,雪白的胳膊上一片淤青。
正为唐嫃梳头的米饭见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扯掉了唐嫃的两根头发。
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唐嫃痛得哆嗦了一下,张口结舌道:“我……我干的?”
米粒见唐嫃吃痛,赶紧上前几步,为她按摩着头皮,“是不是很禽兽?”
米粒身上这样的伤不止一处,花公公也没好到哪里去,估计跟她的情形也差不多,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还算他们运气好。
铁证如山,都没办法为自己洗白,唐嫃点头,“是。”
然后对地上的米饭道:“起来吧,不怪你。”
自小在唐嫃身边服侍的只有米粒和米香,米饭和米糕还有其他几个年纪小的,都是原先就在宁国侯府里当差的,在唐嫃回府前才由朱氏安排进梳梨园的。
她们与唐嫃相处时间还浅,还没有摸透唐嫃的脾性,所以她们在唐嫃跟前,不如米粒和米香来的随性。
米饭如蒙大赦般站起来,越发仔细的给唐嫃梳头。
唐嫃追问,“之后呢?”
米粒道:“继续闹呗,把恭王爷闹得又吐了第二口血。”
唐嫃心里难过得不行,恨不能抽自己一通,“……我应该不会再舔血吧。”
米粒呵呵,“舔了个干干净净一滴都没浪费。”
米饭:“……”
稳住,稳住!
唐嫃崩溃了,用脑袋磕梳妆台,刚磕下去,就痛得嘶了一声,察觉到不对劲,猛地抬头,往镜子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