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受十分陌生,是他从不曾体味过的。
吐了三次之后,第四次再喝,终于没再吐了。
几次三番的大吐特吐,让唐嫃体力不支,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知渊默默凝视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问守在旁边的米粒,“小丫头要睡多久?”
米粒恭恭敬敬道:“小姐还饿着肚子,睡不了多久,等精力恢复一点,就会醒过来了。”
谢知渊又道:“她这药还要吃多久?”
米粒道:“二小姐说,这要看小姐身体恢复的情况,小姐吐得这样厉害,如无必要,二小姐也不会给小姐开药吃。”
“好好侍候你们家小姐。”谢知渊嘱咐了一句,就起身出了屋子。
花富贵看眼羸弱不堪的唐嫃,轻轻叹了一声,就跟随着谢知渊一起往外走。
本以为谢知渊这就要离开梳梨园了,或者再去唐相的宁远斋坐会儿,没想到谢知渊负手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就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去了,然后就在一侧的长椅上腰背笔直的坐下了。
花富贵暗喜,他家主子这是要等三小姐醒过来,再聊会儿?
有眼色的婢女端了茶战战兢兢送过去,然后就跟后头有恶虎追赶似的,连头都不敢抬就飞快的退了下去。
花富贵冷眼瞧着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这些婢女们一个个怕他家主子跟怕什么似的,这就是为什么恭王府里全是大老爷们。
谢知渊没有坐太久,就起身又进了屋子。
唐嫃仍在沉睡。
不知梦到了什么,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
或许是实在太痛苦了吧,在人前不得不坚强,睡梦中才敢脆弱一下。
谢知渊深深的皱眉,忽然向花富贵伸出手,花富贵不解其意,愣了半天,看了看床上唐嫃,又看了看谢知渊,脑中灵光忽闪,就将手里的帕子,放到了谢知渊手里。
谢知渊拿着帕子弯下腰,抬手正要替唐嫃拭去泪珠,瞧见那大紫的颜色,还有一股子腻人的香粉味,顿时一脸的嫌恶,随手就将帕子扔了回去,然后干脆就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替唐嫃拭去了泪珠。
花富贵抓着手绢,颇为受伤。
不过当他瞧见谢知渊给唐嫃擦泪的样子,颓丧的情绪立时就变成了欢欣鼓舞。
都知道要为小姑娘擦眼泪了,天呢!进步神速啊!
可惜三小姐睡着了,要是醒着多好,擦眼泪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多容易擦出小火花。
这次谢知渊并没有逗留太久,替唐嫃擦净了泪珠,又默默在床前立了片刻,便离开了梳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