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恍一听这话,当即慌了:“……等等,等等!谢未弦!!你听我——”
谢未弦根本不听他废话,他拿着刀,一下子捅在他胸口上。
凤恍的话当即没了音儿,他一下子拽紧了手边的铁链,立刻凄惨地惨叫了起来。
陈黎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就那样看着谢未弦一刀又一刀下去,他的每一刀都十分巧妙地捅在不会要人命又能让人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方,捅的鲜血飞溅,捅的凤恍惨叫得撕心裂肺,那声音凄惨地在地牢里回荡。
凤恍又撕心裂肺地喊了几嗓子救命,但这动静落在空无一人的黑暗地下,没有一个人听到。
和顾黎野一样,没有人来救他。
可顾黎野却比他更清楚这件事,因此,他当时连一声救命都没喊过。他知道这偌大的京城里充斥着要将他杀死的黑暗,他就是在这种黑暗里长大成人的,所以连这种求救的本能都没有。
他连这种本能都没有。
谢未弦不知在想什么,他背对着陈黎野,就那样一刀一刀地捅下去,偶尔回过头再多拿两个刑具来。
凤恍的惨叫声本来撕心裂肺,但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他似乎是被耗尽了气力,也或许是痛的都难以发声了,惨叫声慢慢地弱了下去,到了最后,竟然开始气喘吁吁,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沉重嘶哑的血气。
最后,谢未弦又把一柄刀捅进他肩头上,捅的凤恍一声哀嚎。
谢未弦后退了两步,又去刑具桌上拿起了一柄刀,回过了头。
凤恍早已浑身是血。他再也握不住那些铁链了,整个人也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颤抖,浑身都忍不住痛的痉挛,嘴角沁着血,深深地低着头,应该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胸口上被捅了许多刀,但每一刀都没伤到心脏。
陈黎野看着他的那些伤口怔了怔,又想起谢未弦的手法来,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谢未弦刚刚的每一刀都在捅他的肺。
凤恍还活着,但生不如死。
但谢未弦还是觉得不够,他走上了前去,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项圈,然后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硬是逼着他抬起头来。
“你怎么还能叫呢。”谢未弦耍了一把手里的短刀,将刀尖对准了凤恍,道,“你知不知道,顾黎野连惨叫都是罪?”
凤恍满眼惊恐,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但谢未弦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又冷笑一声,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罢,他便一把把刀划在他喉咙上。
可他却没有把凤恍的喉咙贯穿,只是从上至下划了一刀,伤口不浅,也没深到会要了他的命。
凤恍一声哽咽,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随后,谢未弦又一把将这刀捅到了他胸口上,但却并不是心脏的位置,还是在捅他的肺。
凤恍又猛地一哽。喉咙已经被伤,他发不出惨叫声了。
谢未弦把刀丢到了地上,松开了凤恍。他这一松,凤恍却彻底没了力气,一下子向下一倒。可他的手还被铐着,根本不能倒下去,就那样被硬生生地吊着,浑身颤抖,呼吸沉重急促。
他根本呼吸不上来。
谢未弦穿好了衣服,转身又去披好了披风戴好了玄甲,一切穿戴就绪后,他才转过头去,对浑身是血的凤恍平静道:“我给你一个晚上。”
“给我好好体会一下他这一生走过来是什么滋味儿。”
说罢,谢未弦转身就走,习惯性的回手甩了一把披风,那一袭黑色的长披风被甩得一扬。
他跨过了牢狱的门,走了。
他留下凤恍留在牢狱里,要在无法呼吸的这种生不如死的绝望之中慢慢迎接死亡。
他说要让凤恍死的比顾黎野惨一百倍,他说到做到。
谢未弦就这样离开了。
他踏着那些长阶,一步步地离开了地牢里,不知又要去哪儿,不知又要去让谁为顾黎野陪葬。
清冷的月光洒了他满肩。他抬了抬头,看到了今夜空中正挂着一轮月光。
会很合气氛地下大雨这种事儿估计只会出现在影视剧里,他们的悲剧发生在早春,一切都是生机盎然,夜晚也是花前月下的夜。今晚的月亮很大也很亮,明月光也很温柔。
可陈黎野却看不到谢未弦身上的光了。他身边像少了什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凄凉又孤寂。
说来也怪。谢未弦明明能在塞北那种破地方都能发光,可在这般春满人间的地界,他却失去了所有的光。
他身上的光,或许早已经和顾黎野一起入了土。
谢未弦往前走去,月光为他铺开了前路。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坚持啊啊啊啊啊这个地狱完了就有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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