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
这?像是人说得话么?
萧曼觉得自己还委屈呢,为了一个花开富贵,她手指头都要被扎肿了,这?会子他可倒好,居然在这“痛斥”自己冷落了他?
她抱着狗,泄愤地呼撸了两把,撇了撇嘴,忽然觉得自个儿是不是太“惯”着这?书呆子了,但瞧他望过来的脉脉眼神……
莫名就有一种感觉,他这?是在跟狗较劲呢吧?
“你还说呢!我都没埋怨你,你倒是先怨起我来了!都说了我女红不?行,绣个字都不端正,可说好了绣画,那就绣吧,但是你给我画的样子可太复杂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会的,不?行的,也从不会强装面子,想起那幅自己一辈子都绣不?完的“花开富贵图,”萧曼觉得,除了在那恶梦里,自己还真就没这?么委屈过。
“要不?是相熟,我都怀疑你故意借此报复我了,你看看我的手指头。”
她说着就将怀里抱着的狗放下,然后将双手掌心朝上摊开了伸到他面前。
指尖上还真就一片红红,仔细瞧,上面还有针孔,尤其是食指上最多……
秦恪也是愣了会儿,干咳了一声,抚了抚眉梢,完全没想到她这?“不?擅长女红”怕应该是“不?会女红”才对。
一词之差,竟生成了这?般的误会。
“验官还疼么?”都说十指连心,这?些日子她还真是受苦了。
萧曼看着他情至关切的焦急样子,心里头的委屈竟然又多了数倍,撇嘴哼了声:“疼。”
“那咱们不?要绣了。”秦恪将她是手轻轻握住,目光微垂,低声轻喃似的说道,“先前说的全都不作数了,小生在这儿给验官赔不?是。”
他离得极近,近到她都觉得他身上那股子药味弄得鼻子有点痒,微微别开眼:“那不成,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也还是说话算话的。”
虽然语气很坚定,但是秦恪还是听出了里头的愁苦。
他暗自叹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解围道:“其实小生也不?想要自己画的那幅花开富贵图,反倒是验官绣的,无论什么,小生都会欢喜。”
听他这?般说,萧曼本愁得化?不?开的眸子里忽然间就闪亮了起来:“那我自个儿看着来!”
觑着那张刻意压制下激动的脸,秦恪眼底泛起笑意:“那验官还怨小生么?”
“不?怨,不?怨,怨你做什么,我只怨自己手艺不行,绣不出你画中的神韵。”
好么,这?会子不?仅语声都轻快了,还把他的话也给学了去。
秦恪微垂着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然后渐渐移到她星闪的眸上,半点儿也没有因她“反算计”自己而生气。
“验官可喜欢这犬么?”
“还行吧,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养犬了?”她俯身重又抱起那只狗,左瞧右看,“还扎着红绸子呢,别人送你的么?”
就他那爱清静的模样,萧曼可不觉得他会喜欢养这些小东西。
“这?是我送验官的,若是你那不方便,可以养在这院子里,这?样就不?会显得太冷清了。”
他说得认真,反倒是让萧曼游戏而不?解了。
似乎是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他又走近两步,伸手在那狗头轻轻揉了一下,望着她,唇间噙着笑:“从前小生是喜静的,可自从同验官处得久了,小生便受不了太清静……”
萧曼心下怦然,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应。
只听他继续又道:“同验官在一处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人世间千般万般的好,若只有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会变得淡而无趣。”
人总是需要有个伴的,亲人也好,知己也罢。
萧曼抬眸望向他,正想附和一下,哪知那俊美的面孔近在眼前,虽然还是止水无澜的沉定,但是垂睨间貌似淡然的平静下却像是有一团炽烈如?火的情绪,叫人怦然心悸。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张开臂膀将她紧紧拥住。
“汪汪汪——”
被挤在中间的狐狸犬促然叫了起来。
本还心中砰跳的萧曼,这?会子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秦恪唇角轻颤了下,没有言语,只沉着目光看她笑得花枝乱颤。
再看那狗,还巴巴地在她怀里,还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
“这?小东西我很喜欢,嗯……哈哈,你不?是才从宫里回来么,累了吧,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歇着吧。”
萧曼偷偷觑着他,想起刚才那一抱,只觉脸颊跟火烧似的,忙挪开眼,手指紧张地绕着小狗的尾巴,忸怩了两下又道:“我爹快回来了,我……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应声,抱着狗直接就跑了。
秦恪撇唇乜着眼。
狗是送出去了,她也喜欢,可这跟他预想的结果相差得似乎有些大,费了半天劲,倒叫那狗将什么好处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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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风微凉,过堂穿向长廊,枝头上的海棠被吹拂得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