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交情就是最纯粹的同窗之谊。
“对了,龙川兄,这京中哪里有卖稀罕小玩意儿的?”秦恪忽然间又转了话?题。
“稀罕小玩意儿?”周邦烨倒是好奇了,“送人的么?”
秦恪才一点头,周邦烨就道:“可是送那天在梅花林里的小娘子?”
他没有否认:“龙川兄有什么好建议么?”
“嘿嘿,敬忱兄,这回你就问对人了,别的事儿我还真不敢夸口,这送东西哄人开心,我可是最拿手的。”他兴致极高,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这若是送年轻的小娘子东西,怎么送,送什么,都得分人。普普通通的民家女子,随意,首饰之类的最好,可要是高门贵女,她们见过的,用过的,自然都是不一般的,这时候可就不能俗气地送首饰了,得往稀罕里整。”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向秦恪,挑着眼笑道:“敬忱兄,既然你想要稀罕小玩意儿,想必那位小娘子不是寻常人,我知道有家铺子有西域和西夷的小玩意儿,咱们去看看?”
秦恪不置可否,反正原本也是打算自个儿去瞧瞧的。
“我也正好去那边的花鸟市瞧瞧,我先?前送祖母的那只猫儿跑了,她老人家愣是好几天都吃不下,这不,我再去寻一只一样的。”
他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秦恪垂着眸听着,忽然间开了口:“不然咱们先?去花鸟市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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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一眼就瞧中了一只纯白的西域狐狸犬。
叫人剪了二尺红绸,编了几个蝴蝶结给狗扎好,自己左看右看也很?满意。
也不耽搁,当下就提着精心准备的“小玩意儿”,去找了萧曼。
他到萧家的时候,萧曼还在闺阁里。
“郎君来了?老奴这就让人去喊娘子。”管事的一眼就瞧见了他手上?拎着的竹篮子,上?头盖着红绸子,不消多问,便知道是送给自家小主子的。
秦恪温然道:“不用了,既然她在忙,我就不叨扰了,等她闲下来了,我再来。”
管事的笑眯眯恭敬送他回了隔壁宅子,想着还是得跟小主子说一声,秦家郎君多好,连中两元,保不齐回头还是状元郎,而且性子也好,对他这个家奴都这般客客气气,这年头,像这般平易近人的青年才俊真是打着灯笼都难觅了。
秦恪回到自家的小院,闭门落了锁,这才将竹篮里的狐狸犬抱了出来。
他双手举着那狐狸犬,将它的脸对着那闺阁,一字一句道:“瞧见没,往后那就是你主子,我也不指望你护主了,你这样的……也护不了。”
说这话?时,他唇间依然带着笑,语声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那狗也不知是一路闷在篮子里太久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的,竟半点也不敢动,就两眼茫然地望着那阁楼,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没。
“不过么,你也不能白吃白住不是,你得哄着她高兴,若是惹她生气了,回头你也讨不着好去,可记住了?”
说完这话?,他才将那狗放下。
“好了,你可以叫唤了,叫得越响亮越好。”
他稍稍后退两步,乜眼瞧着那狗,就等它叫个惊天动静,怎料那狗居然无动于衷,支棱着小耳朵,一脸戒备地望着他,瑟瑟发抖。
他也不急,只冷着眼盯着它。
终于,那狗憋不住了,“汪——”一边叫一边满院子乱跑。
秦恪也不看那狗,只微微抬头望着那阁楼,不多时,便见他唇间抿出一弯浅笑,然后假装去抓那狗。
“哎,好狗狗,你别跑了,快过来……”
“汪,汪汪!”
那狗叫了几声,撒腿跑得更快了。
萧曼听见犬吠,出来看时,恰好就看一人一狗满院子疯跑的场面。
那书呆子追着狗跑了一会儿,便似乎就体力?不支,扶着廊柱连连喘气。
“……”
萧曼也是给看懵了,搞不清眼下究竟是个什么局面,而那白绒绒的小狗又?是从哪儿来的。
但看他扶着廊柱喘气,她心中便一凛,当即冲那边喊道:“你别追了,坐着别动!我就过来!”
萧曼进院子的时候,那狐狸犬竟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当即就扭着白绒绒圆滚滚的身子迎面奔过去,一路跑,一路还“汪汪汪”叫着,那声音和之前完全不同,当真是说不出的甜腻。
萧曼把它迎进怀里,抱着轻抚了几下,抱着那又暖又?软的身子,真是有些爱不释手。
秦恪在旁瞧得狭起了眸,忽然觉得那狗成精了,这是在跟他争宠呢!
当下就望向她,委屈巴巴道:“小生还以为验官不愿搭理小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