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琴再见到乌雅氏,是在一个月后。
冷宫并不叫冷宫,准确说各朝各代也并没有具体的哪个宫殿被定义为冷宫,所谓冷宫,不过是因为少有人来往,又处于偏僻处,阳光都难以照到,故而感觉森冷,被称为冷宫罢了。
李云琴随着小苏哈一路走来,这人越来越少,正午太阳高照,皇宫的偏僻处却只有零星的太阳光洒在地上,脚下是厚重的石板,抬头是蔚蓝的天空。
又走过几条宫道,才到了一处破败的宫殿,最外围的宫门门上的漆都已经掉落了些,斑驳着,门上的铁环也生锈了,小苏哈弓着腰,“侧福晋,乌雅庶人就被关在这儿,奴才去敲门。”
锁环扣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屋内传来一个老太监苍老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大门被打开,老太监手里拿着蒲扇,见到身穿粉金色绣芍药、头戴点翠首饰的李云琴,知道遇到了贵人,忙打千儿行礼,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愣了下,才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秋公公,这是四阿哥府的李侧福晋。”
“原来是侧福晋,侧福晋安好,您是来看庶人乌雅氏的?”
“乌雅氏被关进来也有月余,六阿哥和温宪公主都不大放心她,皇贵妃娘娘念及她好歹也教养了四爷几年,就让我来瞧瞧她,你领我去她住的地方便是。”
“是,奴才这就领您去见乌雅庶人。”
沿着脚下的道路往里走,这里处处可见冷宫的凋敝,砖缝中长出了野草,左右的屋子不是有洞就是缺瓦,房屋旁边放置的存水的石缸里滴水未有,李云琴边走边皱眉。
等进了屋子,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李云琴拿出帕子捂住鼻子,这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屋内除了木质的桌椅板凳和一张小床外再没有旁的家具了,乌雅氏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坐在窗前往外看,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张苍老的面容如今更是沟壑遍布,看见李云琴,她瞳孔缩了下。
“我想过太多可能来的人,竟没想过会是你来。”
“看来你很不欢迎我来”,李云琴回头给玉瑶递了个眼色,玉瑶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出了门儿,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我看见你就恶心,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孤注一掷杀了你!”
“都到这儿了,还这么有底气?你省这些力气,别吼了,就算你扯着嗓子再如何喊,我不一样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李云琴随意拉了把椅子,看也不看上面的尘土,直接就坐了下来。
“说吧,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来看我今日有多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