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那可真算是苏伯倒霉了。这还是我小时候,我爹跟我说的呢……”钱三舅忍不住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说起来,苏永模样周正,父母慈爱,家境也算得上殷实,十里八乡的小姑娘都偷偷惦记着他。
本来苏永相中的是邻村一个样貌出众,品德兼修的陈家姑娘。
“要是你外公当年娶得是那陈家姑娘就好了,真是造化弄人。”钱三舅长叹一声。
“后来那陈家姑娘怎么了?”苏晓楠追问,她现在已经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就连刚才还还哭着的玉儿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钱三舅学着镇上那些说书人,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吊足了小辈子们的好奇心,这才满意的继续往下说。
“本来你外公都准备叫家中老人去提亲了,没想到竟然被伯娘给搅和了。”
章氏是跟着父母逃难过来的外来户。本来这章氏模样也还不错,村中许多的男孩子与她示好,但是她嫌弃人家穷酸,一个都看不上,最后竟然打上了苏永的主意。
只是苏永不喜欢章氏这样的女孩。苏家父母就更是讨厌章氏。他们觉得这个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嫁到家里来可不就是一个搅家精。
章氏几次示意竟然都苏永无视,心生恼怒,后来又听说苏永准备去邻村提亲。于是她在苏永必经之路的小河里洗澡,故意陷害苏永看了她身子。
章氏名声已毁,要是当时不嫁给苏永,她只能选择去死,而苏家的名声怕是也会没了。
那章氏父母上门大肆吵闹,没得法子,苏永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被迫娶了章氏。
成亲前,苏永去见了那陈家姑娘,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在苏永成家后不久,陈家姑娘在家人的操持下远嫁,这辈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永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不理家事。苏常胜天天跟在章氏身后,性子随了她,怎么都纠正不过来,自然也被教坏了。
只可惜那苏常胜,跟在生母身后养坏了,变得好吃懒惰,不管怎么着都不愿意上学堂,苏永试了几次,这才唉声叹气的作罢。
“我的天哪,那我外公可真是太憋屈了吧。”苏晓楠皱着眉头,“竟就这样生活了一辈子。”
“那可不是,这不苏伯一死,这章氏和苏常胜可不就再也没人管着了,我倒要瞧瞧,他们能蹦跶到什么时候。我呸,贱人。”
三妗子忍不住对着章氏家的方向就啐了一口。
“一堆不要脸面的东西,当年要不是姐姐姐夫接济,这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去了,那章氏哪里敢到处吠?现在他们还种着你爹的地呢。”
“种着我爹的地,这话从何说起?”苏晓楠追问。
钱三舅抽着旱烟的手一顿,惊讶的问道,“晓楠你不记得了吗?”
三妗子一记眼神过来,钱三舅才恍然大悟,“唉,也是,你还小,可能忘了。除了你家院子旁边的那几块地是你大哥哥留下的,其实他还留了两亩地。”
当年那苏常胜败了大半的家产,他女儿病得都快死了。章氏非说是个女娃儿死了就死了,捏着有手里的那点钱不肯给她看病。你大哥哥看不过眼,给了她们一些钱。只是这章氏也是个厚脸皮的,又厚着脸问你爹娘要那两亩地种。所以现在是你外婆他们在种着。”
原来如此,苏晓楠听了,一沉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想到了教训章氏的方法。他们不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吗?那这次就让他们大出血好了。
“三舅,既然这样,我们把地要回来吧,他们竟然敢欺负玉儿和晚夏,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这?可行吗?大伯娘毕竟是你外婆,现在问他们要地,他们再说一个欺凌长辈,那可就对会影响以后石头读书啊?而且村长会同意吗?”钱三舅挠了挠头,有一些犹豫。
三妗子可不会犹豫,既然大伯娘和大嫂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他们岂有任人宰割?再说了,他们之前也退让了,可还不是被人步步紧逼。
“晓楠这个主意好,就要把地要回来。什么欺凌长辈,这地本来就是晓楠他们的。他们若是说我们欺凌长辈,我们就说他们欺凌幼女遗孤,我倒要看看,是先影响他们大壮的前途,还是我们石头的。不去找村长,我们找族长去,明天我们就去。”敢欺负她的女儿,她一定要让这帮人吃些苦头。
事情宜早不宜迟,晚了大家就都忘记了,可就达不到效果了。
屋内,林晚风本想闭目养神,但是身上的伤口让他有些不舒服。
今天为了教训章氏,他使用了内力,这也使得他伤口又有些裂开了,身上绑着的布带还渗出一些血迹来。
房外在苏晓楠他们正在商量对策,林晚风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大方便插嘴,也就安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