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异响,苏弃刚想抬头,脑袋就被陆靳铮狠狠按在胸前。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滴浓稠的液体滴到脸上,她伸手摸把脸,眼前血红一片。
居然是血!
“啊!”苏弃一记尖叫,抬眼就见陆靳铮的头上脸上鲜血淋漓。
血流如注,从他的头上滴到她的脸上。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打人了!”苏弃赶紧捂住他的伤口,朝四周高喊。
乡村的夜晚,几声蝉鸣,几声犬吠,这道不和谐的声音格外突兀。
村里的人睡眠较浅,苏弃这一嗓子,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披着衣服朝着河边奔来。
没一会儿,大家便将一个拿着铁锹的男人死死按在地上。
有人照着手电,强行将他的脸抬起,一阵惊呼,“赵,赵老师,怎么是你?”
苏弃帮陆靳铮简单处理伤口,听到这话,她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来。
果然,对方正是前几天被宁芬外调招生的赵毅。于是,乡民们松开了他。
得到自由,赵毅甩动胳膊:“没错,就是我!”
见到苏弃,他便下意识想要上前,可刚迈一步,便接触到一抹极其森寒的目光,抬起的脚愣是迟迟没有放下。
此时,赵毅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高挺的鼻子,出色的五官,哪怕穿着粗质衣服,依旧难掩高贵而又强大的气场。
“你,你不是……二傻?”
“谁告诉你,我是傻子的?”
“不对,那天晚上不是你在山路上挖坑吗?”
“……”
一问一答,莫名尴尬。
赵毅之所以上来就动手打人,一方面是被人挖墙脚满肚子怨气;另一方面就是找到害自己的真凶“二傻”,才想报一箭之仇。
但眼下他竟有些自卑:这种男人自己万万比不上的。可想到对苏弃的深情,他立刻又感觉有了无限动力。
“宁校长前几天调我去招生,为了早点回来,我日夜加班加点,就是尽快见到你……们……”赵毅委屈。
后面的字,在接触到某男冰冷的眼神时,愣是改成了“们”。
“苏苏,我赶在今晚是打算明天陪你吃早餐的。却看见这个小子在占你的便宜。”
占她便宜?
苏弃心虚地低下头,从他的角度看,事情可能有些偏差。也难怪他误会,可这话要让她怎么解释?
“我占她便宜?”陆靳铮语气淡淡,却裹挟着巨大的胁迫感,“这件事自有定论,但现在你无故伤人,我想派出所这杯茶怕是喝定了。”
闻言,赵毅心头一惊。
光想着英雄救美,却忘记冲动打人的事实。如果对方执意起诉,等待他的就是故意伤害罪。
这种罪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如果受害人不同意和解,三五年的牢狱之灾也有可能。先不说坐牢,单是他有了案底,这一生怕是已经毁了。
越想,赵毅越发恐慌起来。
见他吓得脸色发白,苏弃心有不忍,“陆靳铮,算了吧,只是皮外伤。而且,赵老师是因为我产生误会……”
陆靳铮缓缓垂下头来,性感的薄唇轻轻掀了掀:“因为你?如果因为你就更该进去了!”
苏弃:“……”
额前滑过三条黑线,她怎么忘记某人的醋性了?
只怕她越求情,陆靳铮反而越会紧抓不放,到最后反而是一种伤害!
恰此时,一道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这把铁锹看着好眼熟啊!”
说话的正是跟大家一起过来的宁芬,她蹲着身子,拿起那把铁锹看了又看,问赵毅,“赵老师,你这锹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