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卖关子的话说出来便惹人讨厌,秦述有些烦闷,敷衍着回了句,“那先生思考清楚了吗?”
即是开了腔,自然是做了做的打算,“舞阳公主身边那位绿筠到底还是医术道行差点意思,她只断出贸然拿下孩子会使产妇不育,但却不知代价远不止如此。”
一个体寒如此严重的人,受孕本就是不易,又还在受孕期间服用影响胎儿的药物,两者相克,都在一个人的血液里,这种情况,已经是高危了。
且这舞阳公主还老远来这,路途颠簸不说,还三跪九扣,又是摔下山,又是昏倒,也亏了老天爷保佑,她居然挺了过来。
秦述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口一慌,“什么意思?”
“如果不用雪凝丹,这个孩子是不可能正常出生的,就算出生,只怕也是一尸两命,母子都活不成。”
红蓼也是犹豫了很久,他自然是知晓秦述对这位公主余情未了,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插手相帮。
可不说,他面对秦述就感觉总欠了他些什么。
他不是秦述,不能擅自帮他做决定,不管是穆川还是秦述,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资格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秦述听完,大脑一阵晃痛,他连忙扶住桌子,勉强撑着,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因为用力,脸涨得通红,“也就是说,没有雪凝丹,她,她会死……”
“没错。”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信心,“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出三个月,这个孩子会自行流掉,她也会因为出血不治身亡。”
这极为肯定的话,秦述连一句质疑都提不出来,他自是明白红蓼的高超医术,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他能为自己换皮披骨,重塑肉体,连掌纹声音都能改变,这要是说出来,只怕旁人是断然不会相信。
可是他就是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他笑出起,面目有些可恐,眼帘下,血丝布满,“我是上辈子欠她的……”他取了一旁的衣袍,套在外面,径直出门。
迎面走来的宋林正端着托盘进来,见到秦述大步离开,话到嘴边突然又明白了,进门看着红蓼,“你还是说了。”
昨夜秦述醉酒时,红蓼便将这事告诉了宋林,宋林坚持不说,当然这决定权还是红蓼手中。
看见秦述坚定离开的背影,“我换了他的一切,唯独换不掉他的心。”
与其在日后,他知道舞阳公主的死讯,来质问他们二人当初为何没有说出实情,不如现在将一切都告诉他。
让他参与进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也做过什么了。
宋林倒是理解红蓼的做法,“只怕师父知道了会不高兴。”
秦述若这样一二再,再二三地放弃自己的原则,只怕逼急了师父,真会对舞阳公主不利。
联想到之前种种,宋林不禁开心担心。